正月十五元宵节，会所放假，陈十雨白天去李子宁公寓打扫完后就回了家。
陈十雨坐在阳台，画笔在画布上沙沙作响，线条渐渐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背影。是江屿川来接她那天已在车旁时候的样子。
\"姐，你画什么呢？\"陈煦从房间走出来喝水。
陈十雨慌忙用东西挡住画布：\"没什么，随便画画。\"
陈煦勾了勾嘴角，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
等他回了房间，陈十雨拿开手，目光又落在画布上。这已经是她画的第三幅江屿川了，一幅挂在了房间，一幅藏在了阳台。
门铃突然响起，陈十雨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打开门，看清来人后，陈十雨惊喜的看着她：\"子宁姐！\"
李子宁站在门外，米白色大衣衬得她肤若凝脂，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子宁姐，你回来啦？\"陈十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李子宁张开双臂：\"嗯，欢迎我吗？？\"
陈十雨扑进她怀里，闻到熟悉的玫瑰香水味。一个多月没见，虽然经常发消息，但拥抱的感觉完全不同。
\"当然！快进来。\"陈十雨拉着她进屋，这才注意到李子宁两手空空，\"你没带行李吗？\"
\"行李放回家了，\"李子宁脱下大衣，露出里面的浅色毛衣：\"今天特意来找你的，看看你。\"
陈煦听到声音出来打了招呼，李子宁关切地问了他身体状况。寒暄过后，陈煦识趣地回了房间，留下他们两个在客厅。
\"吃饭了吗？\"陈十雨问。
李子宁摇摇头：\"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咱们边喝边聊？\"
陈十雨看着那抹熟悉的浅笑，突然鼻子一酸：“好。”
她最近心情不好也想喝酒试试什么感觉。虽然不太能喝，但她此刻无比想喝酒麻痹自己。
外卖很快送到。两人默契地端着东西来到阳台，就像之前那样席地而坐。寒风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只余暖气片发出的轻微嗡鸣。
\"所以...和谢先生怎么样了？\"陈十雨问道。
李子宁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唇角扬起甜蜜的弧度：\"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陈十雨眼睛一亮，\"恭喜啊子宁姐！我真怕谢先生追不回你呢，都不敢问。\"
\"其实要谢谢你，\"李子宁抿了口啤酒，\"如果不是你告诉他我的地址，也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陈十雨好奇地眨眨眼：\"谢先生呢？\"
\"我说要来找你，他就先回家了，\"李子宁笑起来，眼里盛满星光：\"一会儿来接我。\"
陈十雨望着她容光焕发的脸庞，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她胸口泛起一阵酸涩，不知是羡慕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酒精渐渐上头，陈十雨破天荒地八卦起来：\"你们怎么和好的？他道歉了吗？还是你心软了？\"
李子宁也不见外，都告诉了她。两人边喝边聊十分开心。
\"小雨？\"李子宁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担忧：\"你喝太多了。\"
陈十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三罐啤酒。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视线有些模糊，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让我喝吧...\"她按住李子宁要收走啤酒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李子宁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怎么了？心情不好？\"
陈十雨深深吐出一口气，酒精冲垮了她平日筑起的高墙：\"喜欢一个人...好难过...\"
话一出口，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她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
李子宁瞬间明了。她起身坐到陈十雨身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小雨，勇敢点。你是个好女孩，值得被爱。\"她抚摸着陈十雨的长发，\"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喜欢就大声说出来，也许他也喜欢你呢？\"
陈十雨在她肩头摇头，发丝被泪水黏在脸颊：\"我们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那就更要说出来，\"李子宁捧起她的脸，擦去泪水：\"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深夜十一点，谢峰准时来接李子宁。临走时，李子宁捏了捏陈十雨的手：\"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门关上后，整个家骤然安静下来。陈十雨站在客厅中央，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轻轻摇晃。她走到阳台坐下，又开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下大半。酒精在血管里燃烧，将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强撑着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画的江屿川的背影画，情绪瞬间被放大。
\"江屿川...\"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泪水再次涌出。摸索着找到手机。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着。好一会儿才找到他的微信。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手指却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拨出语音电话。
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江屿川刚洗完澡出来，半干的短发还冒着水汽，看到陈十雨的语音电话请求，十分意外。接通后，只听到浓重的喘气声。
\"喂？\"江屿川试探的开口。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低沉而清晰，像是就在耳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十雨再也控制不住，小声抽泣起来：\"我...我好难过...\"
江屿川瞬间明了，猜测她应该是喝多了。她说话没有平时的拘谨礼貌，而是带着明显醉意还有撒娇的意味。
江屿川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喝酒了？为什么难过？”
陈十雨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江屿川又一次问道，声音出奇地温柔，像在哄小孩子。
电话那头，陈十雨又久久没有开口，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他拿开手机一看，没有挂断，随即又附在耳边：“怎么不说话？”
酒精模糊了理智，平日里那些谨慎和克制统统不见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感。
陈十雨把脸埋进枕头，眼泪浸湿了布料。她想说很多，想说自己每天数着他来会所的日子，想说看不到他的日子，每天都看着他的画度过，想说每次他看向自己时心跳有多快...但最终脱口而出的只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陈十雨声音极小，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因为电话那头骤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