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Z3站在夜色之中，微光映着他脸上那道未痊愈的伤疤，“现在动手，你和整个暗署，彻底撕破脸。”
“从我妹妹成为Z12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们之间……就没脸可撕。”
江晚吟淡淡开口，手中的枪还沾着贺隼的血，但她眼底毫无波动。
“你知道沈砚舟在哪吗？”她忽然问。
“还在总署。”Z3沉声道，“但现在他已经被调出核心权限，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他不会？”江晚吟冷笑，“他连我妹妹的命都敢放进计划里，你觉得他会就此退场？”
“你还是在意他。”
“我在意的，是这笔账该怎么算。”
她缓缓转身，风起，黑发扬起，“Z3，把Z12所在的核心实验楼调出来。”
“现在？”Z3一顿。
“现在。”她咬牙，语气冷到极致，“我要亲自带我妹妹离开那个鬼地方。”
Z3盯着她几秒，忽然笑了笑，低头点开掌控终端。
“地下第七层，西南区。”他语气低沉，“但是——”
“又有什么‘但是’？”
“那一层的生物隔离已经启动。”他看着她，“你进去，要么带她活着出来，要么……就一起死在里面。”
江晚吟嗤笑一声：“活着，是我答应她的。”
——
凌晨两点。
暗署·实验区外围。
Z3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压低嗓音：“还有五分钟，外围电网短暂停电，我们必须在90秒内穿过巡逻带。”
“钥匙密码？”
“已经破解完毕。”Z3晃了晃掌中芯片，“你确定不等支援？季庭骁已经在集结他的人。”
“不。”江晚吟捏紧枪柄，语气果决，“这一次，我只相信我自己。”
“……行。”
两人伏身冲入黑暗，像两道鬼魅，悄无声息潜入核心通道。
刚进入第七层的升降梯，Z3忽然停下。
“等等。”他眉头紧锁，“不对，生物探测仪突然升温……有人提前动了系统。”
江晚吟眸光一冷：“什么意思？”
“有人进去了。”
她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名：“沈砚舟。”
Z3脸色难看：“他疯了吗？隔离一旦封死，他连出都出不来。”
“他怕我带走Z12。”江晚吟一拳砸在墙上，“他想抢在我前面动手。”
“你要是现在进去，可能会和他正面冲突。”
“那就冲。”
——
第七层通道。
灯光昏暗，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开启。
江晚吟一步步走进去，耳边传来压抑不住的机械运作声，墙壁上嵌着的监控镜头闪烁着诡异红光。
她终于在深处看见了一道身影。
沈砚舟站在Z12隔离舱前，脸色苍白，手中拿着操作终端，仿佛在输入什么指令。
“放下。”江晚吟开口，声音冷得像刀子，“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沈砚舟转身，看着她，眼神一瞬间复杂至极。
“你来了。”
“你该庆幸我现在还能克制。”
“晚吟。”他低声，“你不知道，她……她已经不稳定了。Z12的神经结构从激活后就开始崩解，如果不做降压处理——她会死。”
“所以你要杀她？”
“我在救她。”
“用你那套‘实验剥离’的方法？把她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她步步逼近，眼眶泛红，“沈砚舟，你到底有没有一丝愧疚？”
沈砚舟握紧终端：“我曾经无数次想后悔，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整个系统都会崩。”
“系统崩了又如何？”她一声冷笑，“至少我妹妹活着。”
“你想牺牲整个序列？”
“我从不信什么神权命图。”江晚吟抬起枪，指着他，“我只信血债血偿。”
沈砚舟却一步未退：“你真的……已经变成Z0了？”
江晚吟沉默了一秒，语气沉冷如铁：“是你们逼我的。”
“晚吟。”沈砚舟喉结滚动，眼神闪过痛苦，“你曾说过——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可现在，我要让所有人——成为我的工具。”
话音未落，她猛地冲向操作台，一脚踢飞沈砚舟的终端，枪口直指启动按钮。
“晚吟，你疯了！”沈砚舟扑过来。
两人撕扯间，Z3从门外闯进来，一掌按下另一台控制器！
嘀——
【Z12舱体解锁，降温中断，生命维持系统重启】
下一秒，隔离舱的门缓缓滑开。
一道瘦小的身影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针管和线路。
“阿璃！”江晚吟冲过去，跪下抱住她。
“姐姐……？”那女孩眼睫微颤，虚弱地抬头，眼神里是熟悉的温柔。
“是我。”江晚吟哽咽着将她抱起，“我来了。”
沈砚舟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击中，动也不动。
Z3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沈少将，今天这局，你彻底输了。”
——
“我们撤。”江晚吟沉声吩咐。
Z3点头，打开撤离通道。
临走前，沈砚舟忽然开口：“晚吟……她若撑不过激活后的排异反应，你怎么办？”
江晚吟抱着妹妹，头也不回：“我就杀了你。”
“她若死，你也不想活了吗？”
她停下脚步。
“我会带着她的尸体，踏平暗署所有实验室。”她一字一顿，仿佛冰封千里的咒语，“你别试图拿她的命做威胁——她死，我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