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才是神图的钥匙？”
江晚吟的声音轻得像风，但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冷意。
“你还想再编一个身份塞给我？”
季庭骁直视她：“我没有编。”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咬牙，“从我第一次问你身份，到我被迫开启Z0，你一次都没提。”
“因为我怕。”他声音低沉，“怕你听见真相以后，彻底不想再活下去。”
“你怕我死？”
“我怕你连自己都不认了。”季庭骁往前一步，声音陡然哑住，“我知道你恨我，但那天——你记得吗，在纪家爆炸后，是谁第一个冲进去把你救出来的？”
江晚吟喉间一滞，眼底泛起一丝微光，旋即被她生生压下。
“救我，是为了让我活着做钥匙？”
“不。”季庭骁一字一句，“是因为你那天抬头看我的眼神，让我知道你不是个工具。”
“你是人。”
她指尖轻颤，却依旧咬紧后槽牙：“你说我不是Z0，是Z·Null，可Z3刚才传来的消息，说Z1苏醒了。”
“什么意思？”
季庭骁沉默半秒，缓缓吐出一句话：“Z1，就是你。”
空气一瞬间凝固。
江晚吟猛地睁大眼：“你疯了？你刚才还说我不是Z0——”
“Z0是他们制造的编号。”季庭骁低声，“Z1，是你最初在系统中被写入的名字。只有你能与神图共鸣，只有你能激活终极权限。”
“所以，我根本不是Z·Null？”她难以置信。
“不是。”他语气坚定，“你是最初的序列，是原型。”
江晚吟呼吸急促，忽然转身抓住墙上的终端，敲入自己掌心芯片的编码。
——
【输入编号：Z·Null】
【验证失败】
【请输入主控权限编码】
她手指微颤，将U盘插入系统。
——
【编码加载：Z1】
【识别成功】
【权限级别：creator】
江晚吟怔在原地。
季庭骁走近，声音微哑：“Z·Null是伪码，是他们对你进行身份剥夺后植入的假编号。”
“你一直都是Z1。”
“你就是神图系统的源体。”
“你骗我……”她喃喃，“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没骗你。”季庭骁语气里带着一点近乎乞求的痛，“我只是没说出口。”
“因为你知道，一旦我知道，我就不会原谅你。”江晚吟回头，眼眶泛红。
季庭骁抬手，却在她目光如刃中停住。
她的声音忽地低了：“那我妹妹呢？”
“她是Z12。”
“你又骗了我。”江晚吟眸光骤冷，“Z序列没有编号跳跃，你告诉我她是Z12，说明——她并不是我妹妹。”
“她是Z2。”季庭骁缓缓说出真相。
“你妹妹，早在你十岁那年死亡计划开始时，就被移植了部分基因，用来模拟你的副本。”
“也就是说，她和你一样，都是实验体——但她没有你的核心结构，她……无法承受‘神图识别’的反噬。”
“她还活着。”季庭骁补充，“但正在冷静舱里垂死挣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晚吟声音轻颤，双目血红，“为什么你们把她也卷进来？”
“我一直在保护她。”季庭骁猛地握拳，“可你信不信，她本来根本不会出现在名单里，是沈砚舟把她送进去的！”
江晚吟身体一颤，连呼吸都像是被扯碎。
“你说……沈砚舟把她送进去？”
“对。”他眼神死死盯着她，“我本想隐瞒，但现在你已经是Z1了，哪怕你信错一个人，整个神图系统就会跟着崩溃。”
“我要见她。”她低声。
“你现在不能去。”季庭骁立刻阻止，“Z2区是单向数据舱，进了就出不来，只有我掌握转接权限。”
“那你带我去。”
“你信我了？”
“我不信你。”她眼神冰冷，“但我必须见她。”
“好。”季庭骁低声应，“但你得发誓，如果我没骗你，你就放下对我的杀意。”
江晚吟没有说话。
半晌后，她缓缓开口：“我发誓。”
“但如果你再骗我一次，我会把你和他们一起毁掉。”
——
半小时后，Z2冷冻区。
江晚吟站在巨大的玻璃外，看着沉睡在营养液中的女孩。
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像极了她小时候。
“她……一直都这样？”她声音微哑。
季庭骁点头：“基因突变严重，她大脑只能维持睡眠系统，否则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江晚吟眼角湿润，终于失控地拍了下玻璃。
“阿璃——”
女孩睫毛轻轻动了动，像是听见了呼唤。
“她……她回应我了。”江晚吟转头，失控地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她一直记得你。”季庭骁声音温柔，“但她的认知系统告诉她——你已经死了。”
江晚吟闭上眼，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你不是Z·Null。”季庭骁走近，“你是Z1，是我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唯一‘人类’。”
“你知道神图系统为什么无法启动吗？”
“因为缺了一颗心。”
他轻轻指向她：“你，是那颗心。”
江晚吟看着玻璃里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忽然低声问：
“你到底……站在哪边？”
季庭骁低头贴近她耳边，轻声一句：
“站在你这一边，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