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吃吗？”
“嗯。”
于皎想给沈枢签子，让他自己来。可沈枢托着炙羊肉呢，根本腾不出手，他也没有腾出手的意思，就只能继续戳了喂他。
他吃两块。
她也吃两块。
两个人就站在路边，分食一份炙羊肉。
于皎吃着吃着就忘记喂食的尴尬，笑得眉眼弯弯。等羊肉吃得差不多了，沈枢腾了一只手出来，用帕子给于皎擦了擦脸上沾上的碎屑。
“若是喜欢再买一份？”
“再吃就腻了。郎君别顾着只给我擦，你脸上也有。”
沈枢淡定地用给于皎擦过脸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我有是因为谁？”
他吃的羊肉都是于皎喂的。
也不知道她喂食怎么能沾上的。
吃完，收拾好，两个人正要走。
于皎倏然对上了人群里解鸣的眼睛。
他站在人潮里，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是于皎看不懂的复杂，他好似全然忘记了身边的聂南烟。
以致于聂南烟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怨恨。
于皎：？
怨恨她干嘛？
谁先看过来的恨谁好不好？
沈枢注意到解鸣的视线，上前，将解鸣的视线挡了。
解鸣看不到于皎了，才回过神，视线落在沈枢的身上，心口是难以忽视的疼痛。
先前见到于皎和沈枢的时候，他们还不曾这样亲密。
放在两个人站在一起和谐又甜蜜。
一瞬间，解鸣想到了上辈子的他和于皎。
那个时候站在于皎身边的人还是他，现在却变成了沈枢。
解鸣上前，“沈大人，好巧，你和于皎也出来逛街？”
沈枢态度很冷。
解鸣方才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准确地说，解鸣这个人对待于皎的态度，一直让他很不舒服。
但是他一直都看不太明白。
似爱慕，又不是爱慕。
似恨，又非恨。
莫名其妙的在意，暗暗的攀比和炫耀。
沈枢不懂他。
“有事？”
“无事，只是看到了，想过来打个招呼。沈大人和于皎好似感情很好？”
“与你无关。”
解鸣不想和沈枢说话，探头去看后面的于皎，沈枢却挡得很死。
解鸣不悦，“沈大人，我和于皎好歹相识一场，说句话都不能？你把我当贼防呢？”
“我夫人看起来不想和你说话。”
“她何曾这样说了？”
于皎立马出声，“我不想和他说话。”
解鸣的脸瞬间白了。
沈枢暗爽，“解公子听到了？这是我夫人，不劳你关心，你夫人被你冷落在后面呢。”
解鸣被沈枢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聂南烟来，回身，握住聂南烟的手。
聂南烟面色难看，挤出了一抹笑容，同沈枢行礼问候。
“沈大人。”
“二位好好逛逛吧，我和我夫人先走一步。”
沈枢说着带着于皎离开。
解鸣的目光跟着于皎走。
但很快，于皎的身影就淹没在人潮里。
解鸣垂下眼眸，想起和于皎的第一个新年。解府年夜饭上，解鸣和于皎坐在角落，什么好的都吃不到。用完年夜饭后，偏偏还不能走，硬是要一起守岁。
等到回院子，解鸣自责地吩咐下人端来热水，让于皎赶紧洗漱休息。
于皎却像是变戏法一样，弄出了一桌子的菜，挽着他的胳膊，眼睛亮亮的。
“再等等嘛，我和夫君的新年才刚刚开始。”
“夫君，新年快乐。”
……
解鸣心中微动，想也不想追着于皎消失的方向去。
聂南烟不敢相信地看着解鸣窜了出去，追了两步，又顾着有孕在身，不敢和别人挤，只能待在路边，看着解鸣消失在人潮里，眼中的阴毒浓得几乎要滴出来。
解鸣推开人潮，终于看到了于皎。
她再看摊上的玩具，拿起来给沈枢展示给沈枢看。
沈枢目露嫌弃。
不知于皎说了什么，他扬起嘴角，付了钱。
心口的钝痛越来越明显。
解鸣加快脚步。
“皎……于皎。”
于皎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是解鸣，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他又来干嘛？
沈枢不悦，“解公子还有事？”
“我忘了同你说……”
解鸣根本不看沈枢，就当他不存在。
他笑着看着于皎。
忘记了上辈子所有的不满，龃龉，争吵，只记得他们之间的甜蜜，和幸福。
“新年快乐。”
于皎：“……”
他这般将沈枢视而不见的行为，触怒沈枢。
沈枢直接将解鸣和于皎隔开，“解鸣，你抛下自己夫人，跑来同我夫人说着话，意欲何为？”
解鸣笑了笑，“不过一句新年快乐罢了，沈大人这般小气？”
“我便是小气了又如何？这是我夫人。”
沈枢将后面一句话咬得很重。
是提醒，也是警告。
解鸣倒是不在意。
他就是想起上辈子和于皎甜蜜过，想说一声新年快乐罢了。
“于皎许久没有回聂府，不如除夕过后，我叫上南烟一起聚一聚？”
于皎在沈枢身后翻白眼。
有病吧，谁要和他聚会？
她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上赶着找气受？
沈枢越看解鸣，越觉得解鸣是想抢他夫人。
他有些后悔，今日出门竟没佩剑！
沈枢冷冷拒绝，“不聚。”
沈枢拉着于皎就走。
于皎回过头来，瞪了解鸣一眼。
警告他不许再跟上来。
解鸣看着于皎那样的眼神，只觉得寒风吹遍全身，让他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好半晌，他才挪动了脚步。
那些回忆，只有他记得。
于皎不记得了。
所以不能怪她这样的态度。
若是于皎记得，她肯定不会嫁给沈枢。
就算嫁了也会记得他们之间的情分。
毕竟皎皎她那样真切地，热烈地爱过他。
沈枢根本没法和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