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皎次日晨起时屋子里都没有人。
她翻身坐起,过了一会儿映春才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醒了,连忙迎上去,“夫人,大人在外面摘了好些花,插在花瓶里,要不要我拿进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出去看也是一样的。”
映春伺候于皎起床。
到了外面果然看到了沈枢采回来的花,颜色各异,插在一个陶瓷花瓶里面,确实很好看。
“郎君呢?”
“好像是去镇子上逛去了。”
于皎颔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命人准备了午饭。沈枢回来的时候午饭刚好。两个人吃完饭,沈枢便要带于皎上山去看梨花。
梨花层层叠叠,洁白如雪。
于皎和沈枢走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一个姑娘背着竹篓,从山下走上来。她看到他们很意外,怔了一下,行礼。
于皎朝她的竹篓里面看了一眼,“你这是桃胶?”
那姑娘点头,“此处虽然以梨花为主,但是后山上也有不少桃树。”
“你采这些做什么?”
“卖钱。”
那关姑娘说着打量于皎和沈枢的装扮,见两个人不像是缺钱的才开口道:“桃胶能卖不少钱,我想弄一些补贴家用。”
于皎:“你真是懂事。”
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从于皎和沈枢身边走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于皎和沈枢转了一会儿,折了一些梨花回去。沈枢还打到了两只兔子,本说是烤了吃的,被于皎拦下来,抱着回去,在镇子上买了两个笼子将兔子养了起来。
暮色四合,沈枢和于皎刚用完晚饭,便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让下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村里的董大叔的女儿上山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镇子上和董大叔熟悉的都在想办法帮忙找人。
下人说完,叹息一声,“这山上白天看着没什么危险,但这边的人说,山上有大蟒蛇和猛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在山上走丢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于皎一听是个姑娘,便问:“那董大叔的女儿多大年纪了?”
“这老奴没问。”
“你去问问。”
下人赶紧去了。
沈枢:“你觉得是今日我们遇到的那个姑娘?”
于皎点头。
没一会儿,下人便得了消息回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材清瘦,生的样貌不错,今日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是去山上采桃胶的。
这下所有的细节都对上了,于皎便对沈枢道:“郎君不如帮他们找一找?”
沈枢可是锦衣卫北镇抚使,极擅长追踪之术,想要找个人应当很简单。
“行。”
沈枢起身,于皎陪着他出门。
外头准备上山找人的人聚集在一起,一个小伙子拿着火把,义愤填膺。
“阿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山里不知道去了多少回,都没有走丢过,偏偏这次丢了?搞不好就是张员外将人掳走了!我们去要人,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他不给!”
村民忧心忡忡,“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有人提议,“还是先去山里找找吧。”
于皎身边的映春出声,“我家夫人今日白天在山上看到以为姑娘,或是你们口中的阿桑姑娘。”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皎身上,宛如被无形的线牵引。
有人眸光一闪,惊艳之情转瞬即逝。
另一人则按捺不住急切,迈步欲前,“请问,你是在何处遇见阿桑的?”
沈枢适时伸出臂膀,轻轻一格,礼貌而不失威严地拦下了他。
那青年愣了愣,目光在沈枢与皎之间流转,顿时觉察到了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不由得退了一步,歉意浮上脸颊,“抱歉,是我唐突了,实在是心中焦急。”
皎的声音柔和而平静,宛如春日微风,“我是在山中偶遇阿桑的,我夫君愿意与诸位一同前去寻找。”
青年闻言,连忙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多谢二位。”
沈枢转而望向皎,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温柔,“你在家中安心等候,莫要随意走动。”
他又看向青柏,“守好夫人。”
青柏应下,“是。”
于皎目送沈枢离开后才转身回屋,还没走到门口,便有妇人上前,面上带着讨好。
“夫人,你这夫君相貌堂堂,看着就不一般,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昨日于皎他们来这儿,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打探。虽然于皎已经吩咐下人暗暗将他们的消息送出去,但免不了还是有人要上来确认一下。
于皎微微一笑,客气道:“我郎君会些功夫,在武馆里面教学生,最近一阵子比较清闲,便到这儿来住一阵子。”
“原来是武馆的!我说你家男人看着杀气腾腾的,我瞧着都害怕!”
妇人这么一说又有人围上来,“是了是了,我瞧着也觉得害怕,总觉得他一拳头过来能给我打死。”
众人哄笑。
有人看着于皎道:“你郎君相貌堂堂,你也生得花容月貌,和你真是般配!”
于皎笑了笑,和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进了屋子。
她前脚刚进去,后头就有个妇人啐了一口。
“什么这一阵子清闲,我看分明就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所以躲到这里来的,搞不好还是私奔来的!”
有人忙道:“哎哟,张娘子,这话可不能胡说!”
张娘子不以为意,“说说又怎么了?而且他们神神秘秘的,你们还是留些心眼子吧!”
“张娘子,你这样编排人家,是不是嫉妒人家夫人比你长的好看啊?”
张娘子面色一变,“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咱们镇子上,比你好看的也就阿桑丫头,你就总是在人家背后说她闲话。现在来了个美若天仙的夫人,你又说闲话。大家都在一块儿住了十几年了,谁不知道谁。走,我们别搭理她!”
众人散去。
张娘子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发抖,抱着篓子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