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姑娘，起来说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跪我的。”
春喜扶起冯茵茵，冯茵茵急急道：“我上午出门想买一些回家路上要用的东西，没想到遇到了我未过门的大嫂，她流产了，身上还有好多伤，她的夫君把她卖给了一个瘸了腿的疯子，沈夫人，求你救救她吧。”
冯茵茵知道自己已经欠了春喜天大的恩情，不该再求春喜办事，但她在瀚京只认识春喜，除了春喜，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救大嫂。
“冯姑娘，你别着急，你可知她被卖去了谁家？”
“穆家，那个疯子叫张名扬，是穆家老夫人的外孙！”
冯茵茵答得很急，想到大嫂那备受折磨的憔悴模样，只觉得心都碎了。
春喜听到张名扬的名字也有些怔然。
这人的腿是被她打折的。
她当时是想让他回京跟卫凌泽狗咬狗，如今卫凌泽都死了，没想到他还在继续作恶。
春喜安抚了冯茵茵一番，立刻让虎叔去打听穆家和张名扬的情况。
与此同时，穆家。
阮绣宁神情麻木地趴在床上。
她不着寸缕，背上都是掐痕和牙印，身下洇出一小片血来。
张名扬发泄完，嫌恶道：“不是喝了药吗，怎么还在流血？”
阮绣宁思绪恍惚，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白日去抓药的时候，她碰到了茵茵，茵茵说遇到了贵人，冯家没有卖假药害人，终于沉冤昭雪，陷害冯家的苏扬也被绳之以法。
真好。
她就知道冯大哥是无辜的。
茵茵还说，会求贵人救她。
也不知道贵人什么时候能来，她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真的好疼好疼啊。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张名扬没好气地踹了阮绣宁一脚：“装什么死尸，还不去叫热水来，我要洗澡。”
阮绣宁回过神来，捡起一件外裳披在身上，叫了热水来伺候张名扬洗澡。
洗澡的时候，张名扬又要了她一回。
途中小腹绞痛的厉害，她哭着求张名扬饶了她，可张名扬根本不听。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实在痛得受不了，她低头狠狠一口咬在张名扬的肩膀。
“贱人！”
张名扬吃痛，恼怒地将阮绣宁摁进浴桶里。
窒息感很快袭来，刚开始她还试图挣扎，发现挣脱不了，她就放弃了。
过去这些年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闪现，最终停留在冯大哥身上。
她是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其实冯家出事后，她应该随冯大哥一起去的。
那时她还是清白之身，下了黄泉还能跟冯大哥一起过奈何桥，不像现在，她脏透了，连死后去找冯大哥的勇气都没有。
肺腑憋得像是要炸裂，极大的痛苦之后，阮绣宁感觉自己的身子陡然变轻。
她脱离了张名扬的掌控，飘出了那个肮脏的如同炼狱的房间，和初春依旧寒凉的风融为一体，奔向蔚蓝的天空和柔软的云团……
张名扬发泄完，才松开阮秀宁，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没了动作。
他把人拎出水面，用力扇了两耳光，阮绣宁没有吐出水来，脑袋仍旧耷拉着，毫无生机。
张名扬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人已经死了。
啧，这么容易就死了，他还没玩够呢。
张名扬皱了皱眉，把阮绣宁扔回浴桶，让人请了穆氏来。
穆氏进屋后，张名扬懒洋洋地开口：“她死了，娘帮我把尸体处理了，另外再帮我找个识趣点儿的美人吧。”
张名扬翘着二郎腿躺在美人榻上吃着果脯，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好像他刚刚害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阿猫阿狗。
穆氏看到阮绣宁身上都是伤，气得狠狠打了张名扬一下：“逆子！之前就是因为卫家查到了你在云州做的那些事，我才没办法为你这条腿讨回公道，这可是皇城脚下，你安分一点行不行？”
张名扬不以为意：“卫凌泽都死了，只要娘不说，谁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而且这个女人在瀚京无亲无故，她那夫君早就染上醒神香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随便把她往乱葬岗一扔，不会有人在意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穆氏越听越气，张名扬不想听她说教，装模作样道：“哎呀，我的腿又开始疼了，娘，人都死了，你就别念叨我了行吗？”
张名扬的演技很拙劣，但这招屡试不爽，穆氏还是闭了嘴。
为了不让穆家其他人发现，夜里穆氏才安排倒夜香的人偷偷把阮绣宁送出城埋掉。
埋尸的人刚走，虎叔就现身，带着人把阮绣宁的尸体挖出来。
“大嫂！”
冯茵茵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抱住阮绣宁。
她答应了阮绣宁要救她脱离苦海，可她没想到阮绣宁会这么快出事。
她记忆中的阮绣宁明媚又温柔，可是现在的阮绣宁枯瘦憔悴，比当初在采石场服役的她还要沧桑。
她无法想象，大嫂在这两年之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许久之后，冯茵茵红着眼看向春喜：“沈夫人，我大嫂肯定是被那个叫张名扬的害死的，你能帮忙把凶手绳之以法吗？”
眼下情况不明，阮绣宁的夫家还有阮家人得知此事后会是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春喜是不应该轻易给冯茵茵承诺的。
但看着阮绣宁那枯瘦的身子和身上残留的累累伤痕，春喜郑重道：“我会让凶手偿命！”
为了申冤，阮绣宁还不能入土为安，春喜和冯茵茵一起带着阮绣宁的尸体去了京兆府报官。
她们没有立刻把穆家说出来，只是说在城郊意外发现了阮绣宁的尸体。
经过仵作验尸，阮绣宁死于溺水，而在她死前，经受了很长一段时间非人的虐待，她前几日才小产，但施暴者并未顾及她的身体，依旧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
冯茵茵学过医术，把仵作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从京兆府出来，冯茵茵立刻誊写了一遍，春喜带着这份验尸结论去了公主府。
驸马看完后，冷冷开口：“畜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