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
什么叫满足不了她？
眼看着局面更乱了起来，许薇薇顿时头疼得厉害。
可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宁瑄扯出了一抹疯批而兴奋的笑，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落到上翘的嘴角，似无声的呐喊。
怀卿步步紧逼，宁瑄则红着眼睛跌跌撞撞出去。
许薇薇压根没空看怀卿。
怀卿头上虽然也有血红大字，但目前显然还未触发和他有关的任务。
而宁瑄刚刚误会了她的意思，都变得那样破碎了。
要是现在让他出去，岂不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和许皎皎合作的机会吗？
那还能摆脱原剧情吗？
现在显然是宁瑄更重要！
许薇薇一咬牙，猛地冲过去抱住宁瑄的腰。
馥郁香气迎面而来，本来就要走进光亮的他，又被那有毒的妖冶鲜花拖进了黑暗。
他满脸绝望，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终于湮灭。
“宁瑄，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当初你族人的事……是我的错，我此后……会放了他们。”
“阿瑄，你信我，好不好？”
为了哄宁瑄，许薇薇只能咬着牙把事给揽下来。
宁瑄身子僵硬，通红的布满水雾的眸中不敢相信却又还有一丝期冀：“当真？”
他缓缓回过头。
许薇薇低垂着头，将脑袋埋在宁瑄腰间。
不一会儿，宁瑄就察觉到腰间传来滚烫的湿意，她的睫毛似在不停颤动，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痒。
少女的声音呜咽而苦涩：“宁瑄，我以为你知道的。”
宁瑄的心似被蝴蝶的翅膀轻轻扑扇而过。
“知道什么？”
她抬起头，眼角泪痕脆弱，被闷红的脸似玫瑰遭沙土掩埋，依旧艳丽而格外惹人怜。
“若是我真想让你的族人出事，为什么我让人守着他们，他们至今却可以安然无恙？”
“因为……”
宁瑄有些茫然，可他也不敢说出是为了逼迫他，以此来要挟他。
他虽然是凌墨兔兽族最有天赋的雄性，最能帮助部落破除诅咒，重回往日荣光的人。
可他自视没有那么大的脸。
许薇薇和他定下契约，只是为了羞辱他，将部落的希望踩在脚下。
“我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可你知道吗？”
“他们是我最爱的人的族人。”
许薇薇定定望着他。
宁瑄却避开了她的眼睛。
“你们部落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前几日你的族人险些全族都被屠戮！”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部落？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殷离虚与委蛇？”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和殷离……”
许薇薇的声音带着颤，眼圈早已红透。
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忽然心疼地笑了出来。
宁瑄喉中蓦然有些哽咽。
“可笑我费尽了心思，想办法保护他们，却遭你这样误会！”
一颗颗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砸落，少女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受部落族人厌恶，压根没人愿意听我的，去保护一个毫不相关的部落。”
“可我害怕，害怕你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害怕你从此湮灭于我贫瘠的记忆之中。”
“唯有让你成为我的兽夫，成为一个娇纵不堪，恶毒好色雌性的唯一正夫，才能让部落族人保护你的族人。”
“唯有让外人亲眼所见我对你的厌恶，才能让他们小心提防我对你的族人下手，从而保护你的族人。”
“我知道这些事我应当提前告诉你，可我如此不堪，就应当被你厌恶着。”
“你那么干净，我如此不堪，就该被你厌弃。”
许薇薇痛苦地闭上眼，满脸泪水，鸦羽般的睫毛低垂，尾端缀着的泪珠似在发光。
他只能见她莹白的一截长颈，仿佛天鹅高昂着的尊严都被折断，杳无生息。
“若你要离开，我绝不拦你，我也会想办法继续让我的族人护着你的部落。”
“哪怕我从此烂在泥里，我也不愿拖累你。”
许薇薇的声音极其疲倦，却丝毫没有后悔之意。
宁瑄蓦然愣住了，他眼中尚且有些许疑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薇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有些迟疑。
刚刚许薇薇也是这般哄骗殷离的。
终于，他说话了，声音很轻。
“雌主，你就不要再戏耍我了，宁瑄答应过，与雌主生死相依。”
“阿瑄，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进弃兽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和巫师说明，自愿被驱逐。”
“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受了很多苦，让你备受煎熬。”
许薇薇垂下眸子，不愿再看他。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会护好你的族人，就不会食言。”
“你的心也早已不在这了，是我把你推开的，以后我不会再去找你和你的族人。”
宁瑄一怔，罕见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如往常一般装作可怜，以求得许薇薇的自知无趣，好放过他？
还是适时地表现温柔，好让许薇薇以为他已被她驯服？
可在此刻，这些都不合适。
怀卿身下燥热的厉害，可这场好戏实在是精彩，让他目不转睛。
“雌主，我……”
宁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心底计划好的疯狂的报复想法在摇摆不定。
该不该这么做？
只要和许皎皎合作，许薇薇便再无保护，此后他就能将她禁锢起来，彻彻底底维他一人所有。
这样，部落的复兴有望，他也不必再受屈辱。
可若按照往常，许薇薇在这般戏弄他之后，定然是癫狂大笑着嘲弄他，讽刺他怎么敢相信她。
但现在她依旧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埋在山洞的阴影中，只余轻微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