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司南孩子还惊喜着，孩子总算生出来了。
抱到手中滑溜溜的一片，混合着血水和羊水，把脐带干脆利落的剪了，就要递给一旁的白芷包起来。
连男女都没来得及看。
谁知才送过去，就发现盆骨下面还有一颗滑溜溜的。
这触感隐隐约约的熟悉，司南懵了一瞬间，才惊呼起来。
战泓景也顾不得太多，抬步过去道：“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司南反应过来道，大叫道：“月姐姐，你不能睡，还有一个孩子！”
听司南说孩子出来了，夏席月全身的力气瞬间松懈下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眼皮都已经阖上了。
却又被战泓景吻醒，男人温柔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响起，“小月儿，醒醒……先别睡……”
夏席月厌烦的蹙了蹙眉头，又因为他的扰乱，到底睁开了眼睛，“我好累……让我睡一会……”
“别睡，还有一个孩子，小月儿，我陪你把他生下来好不好？”战泓景握住她的手心，满眼爱怜。
夏席月当真是累了，眼皮重新阖了起来。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眼下连耳畔的声音都听得不够真切。
床尾的司南抬起头来，急道：“说点什么话刺激刺激月姐姐呀！千万不能睡过去！这个孩子的头卡住了！”
战泓景力道重了几分，沉声道：“夏席月，师父要把孩子带走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要不要看他一眼？”
“你说什么？”夏席月猛地睁开双眼，“不要……”
虽然早就知道儒山大师会把孩子带走，既已答应，这个孩子注定不会在自己膝下成长。
可夏席月没想到这么快，她勉力看向战泓景，浑身又有了力气，“不要……不要带走，我还没有看过他……”
她还没有来得及给这个孩子取名，十月怀胎，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夏席月眼尾泛红，眸子里蒙上一层水光，“别那么急……让我看一眼……”
白芷连忙抱着孩子过来。
孩子已经清洗过了，裹在干净暖和的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一团，看不清五官。
夏席月只粗粗看了一眼，就已经心满意足。
战泓景又道：“还有一个孩子，你若是想留下他，就把他生下来。只要你想，我绝不会让人带走他。”
“是啊月姐姐，用力，千万别睡过去！”
“还有一个？”夏席月细细喘着气，神智恢复几分，“我要生下来……”
……
外头，张院判一边来回走一边嘀咕道：“怎么陛下进去了这么久都没动静传出来？”
儒山大师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倒了杯茶，“急也没用，老老实实等着吧。”
张院判点了点头，“也是，”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太上皇还命我在这等消息呢，小皇子出生叫我第一个就去行宫告诉他。”
东顺皇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一直担忧着。
外头的宫人把小满送了回来。
春华宫无人，小满下了学堂，便只能往这里送了。
小满扑进东顺皇后怀里，一双大眼睛扑闪了几下，轻轻地道：“月姨姨在里面生妹妹吗？”
东顺皇后皱起眉头，觉得这话不吉利得很：“不是妹妹，是小弟弟。”
小满怯怯道：“可是……我喜欢妹妹。”
“这怎么能行？你要说喜欢弟弟。”东顺皇后纠正道。
她向来对小满柔和宠爱，还是第一次叫小满看到这么严厉的模样，顿时吓得都要哭了。
一旁的儒山大师摆摆手道：“无妨，小孩子自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皇后娘娘又何必吓着她呢……”
正说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哇……哇哇……”
东顺皇后一把站了起身，高兴道：“生了！”
白芷抱着孩子出来，“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是对龙凤胎！”
闻言，东顺皇后一脸的不敢置信，反应过来，更是惊喜无比。
张院判也愣了一下，“我这就去回禀太上皇去！”
唯独老神在在的儒山大师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招手道：“抱过来，老夫瞧瞧。”
白芷把孩子抱上前，“这是小公主，小皇子还在里面清洗着。”
儒山大师接过来，望着小丫头白白嫩嫩的脸蛋，一颗心都要化了，温柔地逗弄几下道：“这是姐姐？”
白芷点了点头，“是，先出生的是姐姐。”
儒山大师哈哈大笑，“看来这小丫头，以后造化不同凡响啊，在娘胎里都这么不服输，好啊，好！”
……
夏席月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醒过来时，殿内只有白芷。
其他宫人怕打扰她休息，全都退了下去。
白芷听到动静，连忙上前扶着她起身，“主子，你终于醒了。”
夏席月精神恢复了许多，浅浅一笑，“孩子呢？”
“两个都睡了呢，主子要先看哪一个？”
“两个……”夏席月喃喃道，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两个，主子真是太厉害了，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弟弟。”白芷喜滋滋道。
“先看看姐姐吧。”
“好。”白芷起身几步，把孩子抱了出来放在床头。
夏席月垂眸看去，一时之间，还有几分不真实感。
她用温热的指腹贴了贴孩子的小脸蛋，“好可爱。”
“是呀，”白芷喋喋不休道：“主子，你都不知道，当时把小皇子生出来，你就昏了过去，可把陛下吓坏了。”
说着，白芷有些脸红，“后来的擦洗身子，都是陛下亲自给你擦的，不要我们插手……”
夏席月有些恍惚，点了点头道：“他人呢？”
“陛下亲自去小厨房做吃食了，才刚走……”
“知道了。”夏席月示意白芷把孩子抱回去，一边道：“看看另一个。”
“好嘞，”白芷轻手轻脚把孩子送回去，又抱着另一个送到床头。
“他是弟弟？”夏席月问。
“是呢主子。”
夏席月低下头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和我一点都不像。”
“这还小呢，哪看得出，”白芷安慰道：“再说了，不管是像主子还是像陛下，将来都铁定是个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