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汀想到甄宝珠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又想到周鹤庭最近对她的冷淡。
虽然周鹤庭每晚都过来，可她总觉得周鹤庭的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感受不到和周鹤庭曾经欢爱过的那种甜蜜，有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慌张。
如果柳漾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意外没了的话…
殷晚汀突然打了个冷战。
不行。
她现在不能这么做。
对柳漾动手的话，周鹤庭一定会恨死她，还会让甄宝珠趁虚而入。
想了想，殷晚汀暂时打消了这个恶毒的念头。
再等等…
她肯定会有身孕的。
*
柳漾最近的生活平静而无聊。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柳漾愈发能感受到腹中小生命的存在。
只是想到这个孩子生出来后，有可能抱到甄宝珠身边养，她总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
秋慧细心，察觉到柳漾的异样，她便跟二夫人说了的。
二夫人就把柳漾叫到跟前，问柳漾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柳漾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事，“多谢您挂念，我挺好的。”
她在周府向来低调，不喜张扬，有什么委屈，也从来都不说，就像一个小透明。
二夫人很喜欢这种内敛乖巧的姑娘，她抓着柳漾的手，“我是周鹤庭的亲姨母，你有什么烦恼，跟我直说就是。”
“我没什么烦恼。”柳漾很温和，“在二夫人您这里，我不愁吃不愁穿，下人们也对我很好。”
柳漾不肯说，二夫人也没强求。
但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二夫人答应过周鹤庭，说会帮忙照顾好柳漾和她腹中的孩子。
二夫人也只好等周鹤庭回府的时候，跟周鹤庭说了柳漾最近状态不太对劲的事情。
周鹤庭最近忙。
白天要在军政府处理公务。
晚上还要去殷晚汀那应付。
他一般凌晨一点多去殷晚汀那，在沙发睡个四五个小时，翌日很早又离开。
就没能顾上柳漾。
听到二夫人说柳漾状态不好，周鹤庭一瞬间精神紧绷，“她现在人呢？”
“她在楼上睡觉。”二夫人道，“你去瞧瞧吧。”
周鹤庭嗯了声，迅速上楼。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柳漾果然在睡。
坐在床边，倾身望过去，周鹤庭看到柳漾在哭。
她眼睛闭着，显然是在做噩梦。
周鹤庭下意识想推醒她，却听到柳漾喃喃道：“那是我的孩子，不要把他带走…”
柳漾的哽咽声时断时续。
周鹤庭心口一紧。
他把柳漾抱到怀里。
柳漾醒了，她睁开眼睛，沉默片刻，她问：“你怎么来了？”
“姨母说你身体不舒服。”周鹤庭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做噩梦了？”
柳漾没答，而是道：“你别这样抱着我，我难受。”
周鹤庭赶紧把柳漾放下，“现在还难受吗？”
她躺到床上后，侧过身背对着周鹤庭，不肯跟他讲话。
周鹤庭就能猜到，最近柳漾状态不对，大概是跟他有些关系。
他叹气，“柳漾，别赌气，对孩子不好。”
“放心，孩子很好，医生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不会有什么事。”
沉默片刻，周鹤庭道：“我也担心你。”
“你担心我什么呢？”柳漾声音有些哑，“周鹤庭，我现在的痛苦，都是你带给我的，又说什么担心，不觉得过于虚伪吗？”
周鹤庭捏了捏眉心，极力压着燥意，“柳漾，我有我的难处。”
柳漾一脸平静，没再说什么。
叹了口气，周鹤庭上床，从她身后搂着她。
她没拒绝，却也没怎么理会。
最近柳漾总是这样冷淡，周鹤庭虽然习惯了，但不免还是烦闷。
他吻着柳漾的唇瓣，不断跟她亲近。
柳漾推开他，“喘不过来气。”
他转而拉下她睡衣的肩带，轻吻她圆润光滑的肩膀。
几分钟后，柳漾忍不住提醒，“我胎刚稳没多久。”
周鹤庭嗓音很哑，“我知道，就碰一下。”
半小时后，柳漾大汗淋漓。
周鹤庭抱着她去洗澡。
他意犹未尽的模样。
只是考虑到柳漾的身体状况，他全程都在克制。
柳漾从他的状态就可以看出，他确实没有碰殷晚汀。
周鹤庭整个人像一个大火炉，滚烫火热，让她忍不住战栗。
收拾干净后，柳漾又忍不住睡了过去。
到头来，柳漾也没有跟他说，具体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但周鹤庭也能大致猜到。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多陪陪柳漾。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周鹤庭都没再去殷晚汀那，而是一回来就往二夫人院子来陪柳漾。
这让殷晚汀心中响起警铃。
甄宝珠时不时过来煽风点火，“被我猜中了，柳漾怀了孩子之后，周鹤庭果然不爱搭理你了，不过很正常，你也就靠着自己这张脸吸引周鹤庭，如今你现在这副丑样子，别说周鹤庭，就是我都嫌弃你…话说你的肚子有动静了吗？”
殷晚汀怒上心头，险些跟甄宝珠动了手。
但脸上火辣辣的疼，瞬间让她想起之前甄宝珠用刀划花她的脸的场景，她除了忍，别无他法。
等甄宝珠离开之后，殷晚汀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丫头进来的时间，都吓了一跳，“殷小姐，您这是…”
“我身体不舒服，你去请个医生过来。”殷晚汀沉声开口。
丫头照办。
等医生来，殷晚汀把丫头打发到外面。
客厅里，只剩下殷晚汀和医生两个人。
这个医生，曾经多次来给殷晚汀看诊过，殷晚汀伸出手，让医生瞧瞧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医生把了脉，拿起帕子擦汗，“这…”
“实话实说就是。”殷晚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医生只好道：“您脉象平和，并非喜脉…”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殷晚汀还是很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没怀也无妨，医生，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殷小姐请讲。”
殷晚汀压低声音，“医生，我想知道什么东西对孕妇有害。”
医生有点儿诧异。
想了想，他觉得殷晚汀可能只是未雨绸缪，想为以后怀孕做些准备，于是他如实说了。
听完，殷晚汀眼眸闪过一抹暗色，“多谢医生，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