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厂门口的枯叶,何大清拽着何雨水的手腕,三步并作两步往轧钢厂保卫科冲。那步伐,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又像是赶着去抓住什么稍纵即逝的机会。
保卫科里,几个保卫人员正围坐一团,笑得前仰后合,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天花板上。“哟呵!” 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 小李猛地起身,那椅子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老何!哪阵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瞧您这脸色,比淬了毒的锅底还黑,莫不是家里炸了锅?”
何大清的脸瞬间扭曲成一朵蔫了的菊花,皮笑肉不笑地凑上前,双手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小李啊!兄弟我今儿是火烧眉毛,来求您救命了!我来缴罚款,顺带还有桩天大的事儿得跟您说道说道。”
“先坐先坐!” 小李指了指椅子,那眼神却像刀子似的,在何大清父女脸上来回剜,“天大的事儿也得慢慢唠,您这抖得跟筛子似的,莫不是犯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何大清一屁股坐下,喉咙里像卡了块烧红的铁,咽了咽唾沫才开口:“还不是我家那个孽障傻柱!最近着了魔似的,跟那个秦淮茹搅和在一起,魂儿都被勾走了!我听说他胆大包天,竟敢偷厂里的饭盒往家带,这不是要把厂子掏空吗?”
小李的浓眉瞬间拧成个死结,伸手挠了挠板寸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老何,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傻柱在食堂那可是一把好手,兢兢业业的,从没出过岔子。带饭盒这事儿,我咋听着跟天方夜谭似的?”
“您是不知道啊!”何大清眉头紧锁,满脸的愤懑与无奈,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似是要将心中的憋闷都发泄出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惊得一旁的何雨水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惊恐。
何大清气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横飞,大声嚷道:“自从那秦淮茹勾搭上傻柱,我家这小子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越说越气,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带回去的饭盒,那女人一家就跟饿狼扑食似的,吃得连渣都不剩!我这心里啊,就跟被刀割一样!”
何大清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去,又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担忧与恐惧:“我就怕他为了那狐狸精,鬼迷心窍,把厂子的设备都给扛回家去!那可怎么得了啊!”
他一把拉住对方的手,眼神中满是祈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说,能不能把他下放到车间,让他吃吃苦头,清醒清醒?再这么下去,这小子可就毁了!”
何雨水 “腾” 地一下站起来,眼眶红得像刚被烫过的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李大哥!我哥现在整个人都废了,被那女人迷得五迷三道!再这么下去,他这辈子就完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救救他吧!”
小李双臂交叉,往椅背上一靠,那气势仿佛在审视两个说谎的犯人:“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问科长。不过我把丑话说前头,没证据就想整人,这事儿传出去,我这保卫科的招牌可就砸了!”
说完,他 “砰” 的一声摔门进了里屋。
何大清与何雨水并肩坐在屋外的长椅上,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压凝固,沉闷得令人窒息。何雨水紧抿着唇,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直到鲜血悄然渗出,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助:“爸,要是科长他不点头,我哥他……他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何大清闻言,身子微微一震,随即强作镇定,试图用坚定的语气安抚女儿:“别慌,咱们有理有据,科长他是个明白人,不会不讲道理的。”然而,他那微微颤抖的声线,以及眼底深处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以此来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绪。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煎熬。终于,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科长要见你们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进去吧。”
里屋,科长的眼神像 x 光似的,把何大清父女扫了个通透:“老何,今儿来缴罚款是假,想整治傻柱才是真吧?说吧,到底咋回事?”
何大清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握住科长的手就不松开:“科长!您可真是火眼金睛!我家傻柱被秦淮茹迷得骨头都酥了,我怕他做出啥天理不容的事儿,所以想让他去车间吃吃苦,回头是岸啊!”
“证据呢?” 科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得 “咚咚” 响,那声音仿佛是审判的鼓点,“空口白牙就想让人下车间,当我这保卫科是过家家?”
何雨水 “扑通” 一声跪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科长!我哥最近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连颗螺丝钉都舍不得厂里丢,现在天天往秦淮茹家送饭盒!您就当行行好,救救他吧!”
科长沉思片刻,冷着脸下令:“小李,带人去查!要是傻柱真有问题,绝不姑息!要是冤枉了他……” 他的眼神扫过何大清父女,那寒意让人脊背发凉,“你们也别想好过!”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何大清不停地擦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何雨水死死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终于,小李带着人回来了,脚步匆匆,神色严肃:“科长!傻柱确实和秦淮茹走得近,还有人亲眼看见他带饭盒!”
“好!” 科长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傻柱下放车间三个月!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何大清和何雨水瞬间跳了起来,脸上的狂喜藏都藏不住,那模样仿佛中了百万大奖。何雨水尖叫着:“谢谢科长!我哥终于能脱离那个狐狸精了!”
出了保卫科,何雨水兴奋得直蹦跶,那笑声在空旷的厂区回荡:“爸!这下看秦淮茹还怎么勾我哥!等他在车间累成狗,就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好!”
何大清原本紧绷的面庞瞬间松弛下来,脸上的皱纹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渐渐舒展开来。他微微仰起头,双眼眯成一条缝,眼中闪烁着得意且狡黠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大声说道:“还是我闺女聪明!”
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继续说道:“等傻柱吃够了苦头,咱们再告诉他,秦淮茹就是个图他饭盒的骗子!” 说到这,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到时候,看他还会不会执迷不悟!” 此刻,他仿佛已经看到傻柱得知真相后那副懊悔不已的模样,心中满是得意与畅快。
而此时的傻柱,正身处食堂之中。他双手熟练地挥舞着锅铲,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那声音清脆悦耳,在食堂里回荡。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精心准备着每一道饭菜。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秦淮茹和孩子们的笑脸,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他的心。
他一边翻炒着锅中的菜肴,一边想象着秦淮茹和孩子们吃到这些美味饭菜时的满足神情,心中满是甜蜜与喜悦。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足以改变他命运的风暴,正如同咆哮的猛兽,朝着他呼啸而来。而他,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悠然前行,却不知即将被卷入那汹涌澎湃、惊涛骇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