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抉择与突破
古楼的穹顶如同被巨手捏碎的蛋壳，碎石混着千年积灰簌簌落下。吴邪被气浪掀翻在布满青苔的砖墙上，额头的鲜血模糊了视线，却在挣扎起身时瞥见石壁凹陷处的青铜纹路——那些交错的图案与他在三叔笔记里见过的机关图竟有七分相似。
“小哥！解语花！”他抹了把脸，声音混着咳嗽在硝烟中炸开，“西侧石壁的饕餮纹，可能是主控机关！”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正架住疤脸男的军刺，闻言刀锋一转，削断对方耳际一缕头发后疾退三步。解雨臣的软剑卷着鲜血甩向空中，水蓝色绸缎在弹雨中翻飞如蝶，他偏头看向吴邪时，眼角的泪痣被血污晕染得猩红：“怎么配合？”
“栖梧，用你的戏曲机关术。”吴邪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臂，“我们需要把敌人引到东侧回廊，给小哥争取时间！”
林栖梧的指尖已经按在腰间的八音匣上，这是她用《游园惊梦》戏谱改良的声波武器。她望着解雨臣染血的侧脸，突然想起他们初遇时，他在戏台上水袖翻飞的模样，与此刻浴血厮杀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好。”她将书卷塞进吴邪怀中，“活着回来。”
解雨臣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软剑擦着她耳畔飞过，削落的发丝缠在剑穗上：“躲在我身后。”他话音未落，林栖梧已经按下八音匣机关。苍凉的昆曲唱腔骤然响起，混着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声波在石壁间来回震荡，震得雇佣兵们的战术耳机迸出火花。
“是干扰装置！别管吟唱，先杀那对！”疤脸男的怒吼被突然炸开的烟雾弹吞没。解雨臣揽住林栖梧旋身翻滚，袖中甩出的磷粉在空中划出荧光轨迹，将追击者的身影暴露在摇曳的火光里。他的软剑在敌人咽喉处精准点刺，余光却始终锁定在林栖梧身上——她正踩着戏台上的云步，水袖甩出的银针如流星追月，钉住远处枪手的膝盖。
与此同时，张起灵如黑豹般贴着墙面疾行。他避开飞溅的弹片，在硝烟中捕捉着青铜纹路的方位。当林栖梧的唱腔拔高到《皂罗袍》的高音时，整座古楼仿佛都在共鸣，他趁机跃上石壁，双掌按在饕餮纹的双目位置。暗格里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石壁开始缓缓转动。
“不好！他在启动机关！”疤脸男终于反应过来，调转枪口对准张起灵。王胖子突然从断柱后冲出，抡起工兵铲横扫：“狗日的看铲！”金属碰撞声中，霍家弟子甩出的九节鞭缠住了敌人的枪管。吴邪趁机冲向张起灵，却见石壁缝隙里渗出诡异的黑雾——那是古楼自毁程序启动的征兆。
“快退！”张起灵猛地拽住吴邪衣领，在整面墙壁轰然倒塌前的瞬间跃开。地面开始如波浪般起伏，青铜尖刺从裂缝中破土而出。林栖梧的八音匣在剧烈震动中迸裂，她被气浪掀飞的刹那，解雨臣凌空扑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的后脑。
“往西南角跑！那里有密道！”霍仙姑的拐杖重重敲在地面，激活了隐藏的逃生通道。解雨臣拉着林栖梧跌跌撞撞冲进甬道，身后传来疤脸男的咒骂：“追！就算古楼塌了也要把他们活着带出来！”
甬道尽头是扇刻满星图的石门，吴邪将书卷上拓印的符号按在相应位置。门扉开启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深处传来水流的轰鸣。张起灵率先踏入，黑金古刀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的光弧：“小心，这里的气息不对。”
林栖梧突然拽住解雨臣的衣袖，指向头顶——不知何时，甬道顶部爬满了通体透明的虫子，它们的身体里闪烁着幽绿的荧光，正顺着砖石缝隙缓缓蠕动。“尸蟞变异种。”解雨臣低声道，指尖扣住袖中淬毒的钢针，“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疤脸男带着残余的雇佣兵炸开了甬道入口，子弹擦着众人头顶飞过。林栖梧的水袖突然缠住头顶的锁链，借力荡到高处的通风口：“从这里走！”她的声音混着昆曲唱腔在管道里回荡，竟意外地驱散了部分尸蟞。
解雨臣紧随其后，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辗转腾挪。他看着林栖梧染血的后颈，想起她刚才义无反顾引开敌人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管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当他们跌落在一片青铜祭坛上时，古楼的震动突然停止了。
吴邪举着手电筒环顾四周，光束扫过祭坛中央的巨型青铜鼎。鼎身刻满与书卷上相同的文字，鼎内盛满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半透明的鳞片——那模样，竟与传说中张家用来延续生命的“长生泉”如出一辙。
“看来我们赌对了。”解雨臣擦拭着软剑上的血迹，目光却始终警惕着四周。张起灵的刀突然指向祭坛阴影处：“小心！有东西在动。”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破土而出，月光下，那些人形生物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金属光泽，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