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真的不要太高调。”
“我知道。”沈君泽坐在床沿，一边翻着礼服资料，一边语气认真，“我只是了解了解，不代表要铺天盖地宣传。”
“可你刚才还和柏总说要提前预定全市最顶级的酒店，还问私宴场地能不能请国际花艺团队？”
“……那是顺口问问。”
“顺口能问得这么具体？”李雪菲挑眉，“沈君泽，你是不是又偷偷在搞大动作？”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你是我老婆，婚礼当然要认真办。”
她靠在床头，语气柔软却坚持：“认真不是等于铺张。我们已经风头出过一轮了，我真的不想再让那场婚礼像是众目睽睽的表演。”
沈君泽终于合上资料，看着她，眼神温和。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她认真想了想，说：“我想要一场——不用任何宾客拍照发圈，不用多余铺陈、不用媒体围追堵截的婚礼。”
“只有我和你，我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在一个不大的地方，说该说的话、交换戒指，然后……拥抱就好。”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是因为我怕舆论，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已经没必要再去博谁的眼球。”
“我只想嫁给你，不是嫁给你的光环。”
这一句，像极了她过往所有倔强和柔软的交织。
沈君泽望着她，忽然轻轻笑了。
“行。”
“就听你的。”
“从现在开始，你是婚礼主策划人，我配合。”
“真的？”
“真的。”他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不过……允许我在‘低调’的前提下，做一点私人布置。”
她狐疑地盯着他，“你这话听起来就不靠谱。”
“放心，不会惊动别人。”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但我想在那一天，偷偷给你准备一点仪式感。”
她没再拒绝，只是默默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点头。
“好，但你要保证，不许越界。”
“你亲自列清单，我照单执行。”
“我要看预算。”
“我的预算是你。”
“油嘴滑舌。”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柔和得像是夜风中飘着檀香的烛火，温柔而暖。
……
几天后。
两人将婚礼地点定在了城郊的一处私人庄园——是沈君泽早年买下的林下别院，原本闲置不用，环境幽静，刚好符合她“低调而私密”的需求。
婚礼准备悄悄推进。
沈君泽甚至为了“不惊动媒体”，亲自拜访了江城几家主流记者站，私下达成口头协议，不接受任何预设采访、不提前公开婚礼时间与地点。
李雪菲得知后，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你真的……什么都亲力亲为了？”
“你不是说这次要低调、要认真？”
“可你以前的风格，完全不是这样啊。”
“以前我以为，爱一个人，只要把最好的给她。”
他轻声道：“现在我知道，真正的好，是她要的那种好，而不是我以为的好。”
她怔住，心脏一瞬间仿佛被那句话撞击，沉甸甸的酸意爬上来。
“沈君泽。”
“嗯？”
“你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他眸光微闪，语气带着一点笃定：“我不是会说话，是终于知道你值。”
李雪菲抿唇，没有再说话。
只是转头望向窗外的林荫道，春光已深，远处的山影被日光渲染成温柔的轮廓。
她忽然觉得：
这一次的婚礼，或许真的可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不是家族的交换，不是权力的投影，不是流量的消遣，而是两个心甘情愿的人，在经历所有误会和试炼之后，终于站在了一起。
……
晚上。
沈君泽从书房出来，手机还挂着会议电话。
他边走边对对方说：“婚礼菜单里去掉鲍鱼，雪菲不吃。汤也不要太油腻，换成她爱喝的菊花百合汤。”
“蛋糕层数保持三层就够了，别搞浮夸。”
“还有，场地布置简洁、温馨，灯光以暖色为主。音乐先选爵士，她不喜欢隆重的那种背景音。”
说完，他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见李雪菲靠在楼梯口，双手抱胸，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我策划你配合吗？”
“我这不是……配合得很好？”他坦然道。
“你确定你是在‘配合’而不是‘偷偷主导’？”
沈君泽咳了一声：“是提前了解情况，好让你更省心。”
“你果然还是……改不了藏着掖着的小毛病。”
“可你不是最喜欢我这些小心思？”
她忍不住笑了，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沈君泽，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在背后准备什么大场面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热而柔软：
“没有大场面，只有一个你。”
“我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在你走向我的那一刻，让你觉得——不后悔。”
李雪菲眼中闪过一抹光，没再逼问，只是默默靠在他肩上。
良久，她轻轻说了一句：
“你现在这样，我真的……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了。”
沈君泽闭了闭眼，声音低得几乎要溶进夜色里：
“那你就别走了。”
“永远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