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城眼神中的寒意让陈数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坚定地与姜天城对视。
房间内的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姜天城沉默片刻后,眼中的寒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又似乎带着点嘲讽。
“在告诉你事实之前,你应该要先了解一下姜家。”
听到这话的陈数一愣。
什么意思,了解姜家?
看到他疑惑的样子,姜天城似乎陷入到了回忆。
“你以为姜家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三大家族之一?”
“错了。”
“姜家是迁过来的。”
“能这么快在江城站稳脚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什么底蕴,而是给上面办事。”
“办的都是些见不得光,却又必须有人去办的事。”
他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一个名字。
“其中有个叫张越的人,你可能也见过。”
陈数心头猛地一跳,张越?
那个在明面上代表官方,却又和姜家关系暧昧的家伙。
姜天城这么一说,很多之前模糊不清的东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姜家,竟然是官方在江城埋下的刀。
震惊过后,更多的却是疑惑。
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
姜家为官方办事,跟对陈家出手有什么关系。
这又跟他母亲留下的东西,究竟扯上了什么联系。
姜天城似乎看穿了他的困惑。
他闻言,笑了,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当然是有关系的。”
“因为,我曾经跟你父亲陈飞鸿,是搭档!”
“什么?!”
陈数彻底懵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怎么可能,姜天城,江城明面上掌控者之一,杀伐果断。
怎么会是父亲的搭档,简直是荒谬至极。
陈数几乎是吼出来的。
“既然是搭档,你为什么要害死他?这他妈的根本解释不通!”
姜天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没有直接害死他。”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当时,我只是想让柳曼如看好他,别让他再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情。”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那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一手操作的,为的就是想要得到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他盯着陈数,笃定的说道。
“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九爷背后的那个家伙。”
九爷!
又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陈数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扼住了喉咙。
他本以为揭开姜家的面纱,就能找到真相。
可现在看来,他只是从一个看得见的囚笼中挣脱。
却发现外面是一个更大、更危险的囚笼!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紧闭的门被人推开。
两个壮汉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陈数瞳孔猛地收缩。
是柳曼如。
此刻的她,眼中再没有一丝往日的跋扈和算计。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她一看到姜天城,立刻像触电一样跪了下去。
“三爷求求您了!”
“求您放过云烟,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是我害了飞鸿,是我对不起他……”
她哭得撕心裂肺,额头砰砰地磕在地上,转眼间就渗出了血迹。
姜天城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从柳曼如身上移开,缓缓落在了陈数身上。
那眼神仿佛在说。
人带过来了,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陈数看着跪在地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柳曼如,心中五味杂陈。
恨,当然是恨的。
可眼前这个哭求着要救女儿的女人。
又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我妈留下的那个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柳曼如颤抖了一下,抬起满是泪痕和血污的脸。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
“我拿到手的时候,它就已经被锁住了!”
“被锁住了?”
陈数皱眉:“怎么锁的?”
“是九宫锁!”
柳曼如抹着眼泪,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
“那种锁,特别邪门儿!必须得按照特定的步骤才能打开。我让人试过,根本就打不开!”
“而且那个师傅还说了,那锁还有个机关,要是解锁的步骤错了,里面的火药就会炸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摧毁。”
听到柳曼如这话,陈数彻底无奈了。
守着宝山,却连门都摸不着?
如果真是这样,那想要拿到里面的东西,似乎只有等那个神秘的女人自己现身了。
不过……九宫锁?
他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虽然他不知道母亲设定的步骤是什么。
但凭借着他的透视眼,或许能直接看穿九宫锁的内部结构,找到破解之法。
姜天城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见陈数不再说话,他便冲着押着柳曼如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带下去。”
“不!三爷!不要啊!求求您放过云烟!放过我吧!”
柳曼如尖叫着,挣扎着。
但壮汉的手像铁钳一样牢固,直接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陈数,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求求你们,别伤害云烟……”
她的哭喊和求饶声渐渐远去。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陈数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天城。
之前一直认为的敌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父亲的“搭档”。
还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母亲的秘密。
陈数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感。
姜天城看着他,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先回去吧。”
姜天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好好想想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过来问我。”
说罢,他便挥了挥手,示意外面等待的江梅送陈数出去。
陈数茫然地站起身,朝着姜天城点了点头。
然后跟着随从离开了这个压抑的房间。
一路上,陈数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
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回到他现在住的别墅,随便找了张沙发躺下。
陈数就在这种状态下,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可第二天清晨,一通电话直接将他从床上炸了起来。
“陈数!不好了!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灵玉焦急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天塌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