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母亲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是个温柔,普通,只是有些神秘的女人。
她怎么会和这个上京扯上关系?
而且听陆锦然的口气,仿佛他母亲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数皱紧了眉头,语气也变得冰冷。
陆锦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各取所需罢了……她从来都只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不管给别人带来了什么麻烦。”
她的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地扎进了陈数的心里。
“你闭嘴!”
陈数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手里的古图下意识地攥紧了几分,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你根本不了解我母亲!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锦然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紧攥的古图上。
“想知道?”
“很简单,跟我走一趟。”
“别以为你能用这个东西跟我谈条件。”
“这张图对我很重要,但不是非要不可。”
“而你姐姐,现在在我手里。”
她身边的女人们也纷纷上前一步。
手中的枪口微微抬高。
陈数咬紧了牙关。
他知道陆锦然说的是实话,至少她有这个能力威胁到陈央。
但就这么把母亲留下的东西拱手相让?
这东西可能关系到母亲的身份,关系到她留下的秘密。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认识我母亲!”
陈数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再次追问。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眼前的局面。
陆锦然眼神微眯,似乎在衡量告诉他多少合适。
片刻后,她慢悠悠地开口。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因为……她是搬山一脉的传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陈数脑海中炸响。
搬山一脉,怎么可能!
陈数的思绪瞬间混乱,眼前这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将他心中关于母亲的所有认知彻底撕裂。
陆锦然看着陈数失语的表情,嘴角勾起冷笑。
“很意外?呵,她隐瞒得倒是够深。”
“不过,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想藏就能藏住的。”
“她以为躲到江城这种小地方,就能彻底摆脱自己的命运?”
“就能保住手里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真是天真。”
“不属于她的东西?”
陈数抓住她话里的关键。
“什么东西不属于她?是这个盒子?还是这张图?”
陆锦然没有直接回答,目光再次锁定在陈数手中的古图上。
“这个盒子,不过是个幌子,用来迷惑那些不了解内情的人。真正重要的,藏在这张图里标注的地方。”
“据说,那是当年……遗留下来的东西。”
“陆家找了几十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出现这里。”
陈数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奇幻的故事。
但陆锦然眼中的狂热和周围女人们的紧张却让他无法否定这一切。
他母亲,上京陆家,重要的东西,一张古图,秦岭连山
“别废话了!”
旁边一个手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陆姐,这小子明显在拖延时间,直接动手得了!”
陆锦然摆了摆手,阻止了那个手下。
“再问你最后一次,去还是不去。”
陈数的目光在陆锦然和她身边的女人们身上扫过。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古图。
这张图不仅关系到母亲的秘密,现在还关系到姐姐的安危。
“我怎么相信你?”
“你口说无凭,而且如果我把图给了你,你反悔了怎么办?”
陆锦然再次笑了,但这次的笑容显得有些冰冷。
“你没得选择。”
就在陈数死死盯着她。
随时准备拼命的时候,陆锦然忽然勾了勾手指。
她身后的一个女人立刻会意。
走到游轮一侧,按下了墙上的一个按钮。
“嗡——”
伴随着轻微的声响,原本空无一物的白墙上。
突然投射出一个清晰的画面。
那是一个病房,干净、整洁,各种医疗仪器摆在一旁。
画面中心,赫然躺着一个面容憔悴,却睡得很安详的女人——正是陈央。
她身上盖着被子,旁边坐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
正在细致地调整着输液管。
病房里光线柔和,布置温馨。
完全没有陈数想象中的囚禁或虐待场面。
陆锦然抱臂站在投影仪前。
“看清楚了吗?你姐姐现在过得可比你在外面风餐露宿强多了。”
陈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陆锦然下一句话噎了回去。
“别以为你姐姐只是简单的先天性心脏衰竭,再加上你父亲死了,她气急攻心就成了植物人那么简单。”
陆锦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话里的内容却像一把刀,让陈数的心头一颤。
“不可能!”
陈数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所有医生都这么说!这是最权威的诊断!”
“权威?”
陆锦然嗤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病,不是那些拿着听诊器的凡夫俗子能看懂的。”
“你以为她只是心衰?气急?太肤浅了。”
陈数彻底愣住了。
难道姐姐的病还有别的隐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那些奔波求医,岂不是都找错了方向?
陆锦然似乎很满意陈数脸上的迷茫。
“我给你个机会。”
她停在陈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要你跟我去秦岭,我可以请一位真正的高人为你姐姐看病。”
“他是世外高人,手眼通天,说不定能把她治好。”
陈数有些意外。
这个女人,先是拿姐姐威胁他,逼他交出母亲留下的东西。
现在又突然抛出这样一个诱饵。
逼迫中带着一线生机,强势里透着……交易的诚意?
说她咄咄逼人、手段卑劣,一点没错。
但如果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觉得她“刀子嘴豆腐心”了。
毕竟她并没有直接伤害陈央,反而提供了一个看似不错的治疗机会。
可陈数心里清楚。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付出代价。
他看了看投影仪,又摸了摸手里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