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的嗡鸣震得陆沉耳膜生疼，他望着青铜漩涡里凝聚的半透明身影，喉结动了动——那人身着的青铜铠甲纹路，与他腕间卡牌环的刻痕分毫不差，眉心那道竖纹，竟和他意识海里系统核心的光痕完全重合。
\"你的混沌印记...\"初代观测者的声音像古钟轰鸣，却又带着几分沧桑的温柔，\"是观测者的终极进化程序。\"
话音未落，陆沉突然感到左肩传来割裂般的痛。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露出下方流动的银色代码——那些代码不是系统能量，而是无数泛着微光的卡牌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他：有在旧书摊翻卡牌的青涩少年，有被混混围殴时攥紧卡牌环的倔强青年，有在镜像空间与陆渊对峙时眼底燃着冷光的战神。
\"这是...\"陆沉的指尖触到一片碎片，碎片里的\"他\"突然抬头，露出和此刻如出一辙的震惊神情。
记忆潮水般倒灌——老店主摸他卡牌环时说的\"像极了初代的眼\"，被围殴时那个沙哑的\"棋才下到第一子\"，原来都是初代在时光长河里埋下的引。
\"苏璃！\"
一声带着血锈味的尖叫刺穿轰鸣。
陆沉猛地转头，正看见金苏璃最后一缕神魂缠上黑苏璃的手腕，后者原本要吞噬法则原液的指尖顿住，银红瞳仁在深渊中剧烈震颤。
苏璃的神纹碎片正抵在黑洞核心最薄弱的裂隙处，她的躯体开始像被风吹散的星尘，每一粒星尘都泛着金黑交织的光。
\"用我的存在...构建新规则的锚点。\"她的声音破碎却清晰，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将每个字钉进陆沉骨血里，\"你说过要接我回家的，陆沉。\"
陆沉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捧着摔碎的茶壶手足无措，发尾沾着茶渍的模样；想起她守着他发烧的夜，冰帕子凉得他皱眉，她却慌慌张张去换第二块的温度。
此刻她的星尘正与黑洞规则撕扯，金黑交融处绽开的金光，分明是最本真的、只属于苏璃的光。
\"我在。\"陆沉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他踉跄着朝她走去，躯体分解的速度突然加快——那些卡牌碎片不再是痛苦的割裂，反而像活物般顺着他的血脉游走，每一片都在共鸣，在呐喊，在说\"去接住她\"。
\"启动【初代熔炉】的...最终献祭程序。\"
白无涯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陆沉这才注意到，那位总戴青铜面具的炼器师，此刻面具已碎成齑粉，露出下方半透明的残魂——那是张和初代观测者有七分相似的脸，眼中却没有神，只有完成使命的空洞。
他的手按在虚空熔炉的核心上，熔炉喷吐出的青铜洪流裹着刺目的光，竟直接穿透了时空裂缝的壁垒。
\"老伙计，该谢幕了。\"初代观测者望着白无涯，嘴角扯出极淡的笑。
白无涯的残魂在洪流中渐渐透明，他最后看了眼陆沉，又看了眼正在重组的苏璃星环，轻声道：\"这局棋...你下得比我漂亮。\"
青铜洪流裹着观测者核心与混沌印记，撞进苏璃用存在构建的星环屏障。
陆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海里炸开——那是系统空间死寂的核心突然亮起，所有沉睡的卡牌角色同时睁开眼，齐天大圣的金箍棒、项羽的霸王枪、瓦尔基里的神矛，通通穿透时空屏障，化作光雨落进他分解的躯体。
\"原来这才是系统的终极形态。\"陆沉望着自己重新凝聚的身体——此刻他的皮肤下流转着万千卡牌光影，每道光影都是他曾召唤过的角色，\"不是召唤，是融合。\"
初代观测者的身影开始消散，他最后说的话混着时空崩塌的轰鸣：\"去重塑法则吧，新的观测者。
但记住...所有永恒，都需要代价。\"
陆沉的指尖终于触到苏璃重组的星尘。
那些星尘像是认主般涌进他掌心，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进心脏——是苏璃的意识碎片，带着她独有的、清冽的雪松香气。
\"我接住你了。\"他低笑，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极淡的阴影突然掠过他的眼角。
陆沉转头，看见原本该被时空裂缝吞噬的墨倾城虚影，此刻正浮在崩塌边缘。
她的面容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在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的瞳孔分裂成二十三道——每道都是陆渊的冷笑。
\"这不可能...\"陆沉的瞳孔骤缩。
但时空裂缝的轰鸣已淹没所有声响。
他望着手中正在凝聚的金色星核——那是观测者核心、混沌印记、苏璃的存在锚点，以及白无涯的熔炉献祭共同熔炼的产物。
星核表面流转着新的法则纹路，像极了苏璃银红瞳仁里的光。
\"新的纪元，该开始了。\"陆沉握紧星核，望向裂缝外的世界。
那里有他未完成的局，有他要守护的人，还有...
墨倾城分裂前的那抹阴影，像根细针扎进他的神经。
他低头看向星核，在最深处，竟映出二十三道陆渊的身影，正对着他露出一模一样的笑。
时空裂缝的震颤突然加剧，陆沉掌心的星核表面刚泛起新生法则的微光，便见那道本该湮灭的墨倾城虚影骤然膨胀。
她的面容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碎裂，二十三道陆渊的冷笑从中破壳而出，每道镜像都握着一枚流转着不同纹路的混沌印记——有的刻着北欧霜巨人的骨咒，有的缠着东方饕餮的涎液，最中央那枚竟与陆沉曾在镜像空间见过的\"终极吞噬者\"核心如出一辙。
\"你以为打破规则...\"为首的陆渊镜像舔了舔嘴角，声音里混着二十三种不同频率的冷笑，\"就能获得自由吗？\"
黑洞矩阵在他话音未落时成型。
二十三道混沌印记同时迸发暗紫色光链，将时空裂缝边缘的法则碎片绞成齑粉。
陆沉的耳膜被法则崩溃的尖啸刺穿，他能清晰看见苏璃星环的金芒正被暗紫腐蚀，每道腐蚀的痕迹都像极了陆渊指尖的倒刺纹路——这是专门针对观测者体系的侵蚀术，连初代都未曾记载过的杀招。
\"操他妈的后手。\"陆沉喉间溢出脏话，这是他自觉醒系统以来第一次失控骂出声。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星核表面被刻出血痕，却在触及法则纹路的瞬间被修复。
意识海里，齐天大圣的虚影突然翻了个筋斗，金箍棒重重砸在\"终极封印协议\"的图标上——那是白无涯在熔炉献祭前，用残魂在系统核心刻下的最后一道保险，启动条件是\"观测者核心遭遇不可抗法则吞噬\"。
\"苏璃的星环是新规则的锚点，不能被污染。\"陆沉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想起苏璃消散前说的\"接我回家\"，想起她发尾茶渍的温度，想起此刻星核里那缕雪松香气的意识碎片。
他突然将星核抛向虚空，青铜卡牌环在腕间发出蜂鸣，每道刻痕都迸出刺目金光，\"启动卡牌之主的...终极封印协议——\"
话音未落，青铜漩涡与暗金黑洞在星核轨迹上剧烈碰撞。
时空裂缝像被扯开的破布，露出后方堆积如山的法则残片——那是初代观测者用十万年时光收集的\"规则坟场\"，每块残片都封印着被淘汰的旧法则。
自毁程序启动的瞬间，坟场中央浮现出初代的虚影，他的青铜铠甲已彻底透明，却仍对着陆沉露出欣慰的笑：\"恭喜你...成为新纪元的观测者——\"
陆沉突然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的时间回溯能力不再是每日三秒的模糊闪烁，而是被锁定在\"永恒正一\"——无论未来如何崩塌，他都能在最关键的1秒里看清所有变量。
这是观测者的终极权限，却也意味着他再无\"重来\"的侥幸。
\"苏璃！\"他转头看向天际，银红与金芒交织的星环正缓缓包裹地球。
那些曾被苏璃守护的街道、学校、旧书摊，此刻都沐浴在温柔的金光里。
星环最内层，那缕雪松香气的意识碎片正凝结成极小的银发红瞳，正对着他比了个\"回家\"的口型。
\"小心...规则坟场的守墓人。\"
沙哑的低语擦过耳际。
陆沉猛地回头，只来得及看见白无涯的青铜面具碎片在湮灭前迸出最后一道光——面具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是初代观测者的笔迹：\"当坟场自毁时，守墓人将苏醒\"。
他想抓住那抹光，指尖却穿透了碎片，只触到虚空里残留的、属于炼器师的焦糊气息。
黑洞矩阵的腐蚀速度骤然加快。
陆沉能听见星核在虚空中的轰鸣，那是新法则与旧混沌的最后角力。
他的卡牌环突然发烫，所有曾融合的卡牌角色同时在皮肤下游走：项羽的霸王枪在右臂凝出枪痕，瓦尔基里的神矛在左腿烙下战纹，最深处，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在眉心亮起，将二十三道陆渊镜像的弱点照得纤毫毕现。
\"既然是局，那我就陪你们下完。\"陆沉扯出带血的笑，他的身影突然虚化，与星核的法则光流融为一体。
在意识的最深处，他对着苏璃的意识碎片轻声说：\"等我把棋盘砸了，我们就回家。\"
就在这时，包裹地球的金色星环突然震颤。
最边缘的青铜纹路里，一道极淡的黑斑悄然滋生，像滴墨落进清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