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洪燕买回来了早餐，王长青一边吃着，一边问。
“家里头都还好吧？”
洪燕道：“好着呢，李师爷带着人去了抚顺，电台是严振北在用，发电报那个慢啊，急死我了都。”
“嗯，一会吃过早饭，珍珠换男装，把脖子围起来。燕子你跟珍珠先去格兰德酒店订一间房，要大。”
“然后，十点钟在格兰德酒店大厅等我，我们去找你说的那个白俄商人。”
冰城有东方莫斯科之称，各种欧式建筑不少，外国人开的酒店也多，格兰德酒店就是其中一家比较高档的。
从莫斯科变红，苏工党上台后，不少沙俄时期的贵族或大商人，就南逃到了夏国东北。
他们的首选之地就是冰城，这些贵族和大商人在异国他乡，不得不抱团取暖，在冰城的势力也不小。
当然在冰城也有契卡组织的人，但契卡的人是东洋人所打压的对象，只能进行地下活动。
王长青吃过早餐后，化了妆，就去了中央大街，找了两个中人，给了点好处让他们帮忙找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买或租都行。
十点钟，会合了洪燕后，就去找白俄商人。
洪燕带着王长青来到了南岗区的一个俄式大房子的门口，按了门铃后，一个白俄姑娘开了门。
洪燕就用白俄话跟对方聊了起来，不一会儿，洪燕黑着脸，拉着王长青离开了。
“以前这里住着谢尔盖大叔，但刚才的姑娘告诉我说，谢尔盖破产了，把房子卖了，去的别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王长青点了点头，异国他乡流亡，破产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道：“走吧，我们去找他，只要人没死，关系还是在的。”
洪燕也是这么想的。
不一会儿，洪燕就找到了那个什么谢尔盖大叔的家，是一间普通民宅，隔成了两间，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进去后，洪燕发现这个谢尔盖大叔可没以前的英俊潇洒了，整个就是一个醉鬼，还是宿醉不醒的那种。
一旁边的白俄大妈在跟洪燕很激动地说着什么，这白俄话太难懂了，王长青听了一会，只听到了一脑子的卷舌。
好半天，洪燕才跟说：“这是谢尔盖大叔的妻子，现在她们一家靠她女儿教人弹钢琴过日子，谢尔盖大叔已经好久没有出家门了。”
“要等谢尔盖大叔醒来，怕是要下午去了。当家的，要不我再找其他人吧？”
王长青道：“不过，你爹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燕子你给大婶一点钱，让她去买点吃的回来，一会儿我来弄醒他。”
王长青对着倒在床上的谢尔盖丢了一个心灵启示，出来的却是一排白俄文，这就离谱了，以后还真得学白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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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有显示行会，没有加入乱七八糟的组织就是好消息。
王长青拿起桌子上的水，就倒在了谢尔盖的脸上，等谢尔盖眼睛睁开后，一个治愈术丢到了他身上。
接着倒了一点啤酒给他，道：“让他喝了，醒醒酒，然后再谈。”
谢尔盖喝了一杯啤酒后，头脑这才清醒了一点，酒鬼醒酒喝水是没用的，啤酒正好。
洪燕这才按之前商量的说辞跟谢尔盖聊了起来。
谢尔盖越听眼睛越亮，洪燕说完，他就不停地跟王长青说着什么，还给王长青抱拳行了一个礼。
王长青拿了一千中银券，放在了桌子上，道：“跟他说，下午三点，在格兰德酒店大厅等我，我希望看到一个生意人，而不是一个醉鬼。”
出了谢尔盖的家，王长青道：“这是个机会，他女儿多大了？”
洪燕道：“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比我大，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小女儿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也可能比我小，记不清了。”
王长青道：“没有儿子吗？如果一年后，他还活着，那就想办法忽悠他女儿跟着你去奉天。然后让谢尔盖在冰城帮我们打听消息，办一些杂事，我们按月付薪水。”
“还有下午谈事时，我会要他把其中一个女儿留在酒店当人质，才会把第一批钱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洪燕道：“行，他现在一无所有，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还打算提呢，要我说他两个女儿都留在这里才保险。”
王长青道：“一个就行，我开价两个，你再帮他谈下来一个，我是老板，你是个中人，这层关系你要利用好，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你爹跟他的交情，跟你关系不大的，光靠利益不长久，白俄人得双管齐下，才好使，以后你跟他联系。”
王长青心里有句话没说：这笔钱肯定是会被追查的，如果他能顶得住东洋人的追查，那这人就能接着用，顶不住被弄死了，那就算了，以后再找吧，白俄人多了去了。
下午三点，谢尔盖准时出现在了格兰德酒店的大厅，洪燕把他带到了酒店里。
再次出现在王长青面前的，是一个高大威猛、西装革履的白人大汉，一米九的大高个，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
谢尔盖很珍惜这次机会，洪燕把要用中银券换黄金或美元的事说了之后，他大声用白俄话承诺着什么。
谢尔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赃物，有风险，但他就是干这行的，不然他跟洪大彪的交情是怎么来的？只要不是假钞，他有的是路子去操作。
当洪燕说出要换的中银券达30万之多时，谢尔盖高兴地转了一个圈，只要做成了这一单生意，千分之五的提成他也有1500块。
用这一千五百块当本钱，做点生意，那不出一年，他基本就可以翻身了。
谢尔盖听到洪燕说要他女儿来酒店当人质，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不带一丝犹豫的，这种机会难得，再不抓住，他以后就得把自己泡在酒缸里了。
交易是第二天才开始，但谢尔盖当天晚上就把两个女儿送过来了，他不担心女儿，女儿被大老板看上了才好啊，这可是爹翻身的机会。
这时间还有不少白俄女人去当妓女的呢，贵族又怎么样，没钱了照样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