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不解：“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我说得不对吗？”李美心擦去眼泪：“我明知道雅丽也喜欢你，我还是她的小姨，我和她像是亲姐妹一样要好。但是我今天依旧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宴请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勾引你，我要和我的外甥女抢男人。”
李尘道：“我……”
“我甚至在卧室的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幻想着在那张床上被你征服，今晚就把一切都交给你。我觉得自己是个恶人，是个我自己都瞧不起的人。但是我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只要工作不忙，我就会想你，就想和你联系，就想和见面。你说，我这种人，还算得上是个好人吗？”
“你肯定是好人。”李尘道：“其实……你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了，没有你……我到现在估计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不过，我只不过是想给你股份，你……不必这么生气吧？”
“我当然生气！你为了劳晓茵可以烧掉价值一个亿的名画，我听说了。为了身边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现在为了我，竟然要把价值两百亿的股份拱手让给我。你对我太好了，我拿什么回报你？”
“我不要你回报我……”
“我要！”
两个人都沉默了。
许久，李美心平静下来一些：“不过，这件事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大姐不会允许你随意出售明辉的股权的。而且我警告你，她有一个长远的布局，这两百亿的资产无论给任何人，他们都可以站在世界的顶端了。为了这些钱，那些人会打破脑袋地来争、来抢，所以，这种话以后永远、永远、永远……再也不要说出口。”
李尘点点头：“我明白了。抱歉。”
李美心笑了一下：“我才该抱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
“其实……”李尘放下了刀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在哪里，更不知道我和雅丽的明天会在哪里。呵呵，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里算哪里。”
“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是普通人，很多大人物都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你以为我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吗？”
李美心苦涩一笑：“事业上我知道，但是我的人生，也许只有事业了。”
“怎么这么消极？”李尘道：“你事业这么成功，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李美心道：“李尘，我跟你说一下吧，我这辈子一定会很有钱，但是不一定会很幸福。”
“为什么？”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女人的黄金年龄，但是我到现在只处过一个男朋友，还只是拉拉手，拥拥抱，去看看电影不过夜的那种。就是这样，还遇到了渣男，之后一直对感情充满了恐惧。认识了你姐姐之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直在用高强度的工作来填补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空白时间。我除了工作和钱，几乎没别的了。”
“你现在就可以追求啊！”
“追求谁？”李美心笑着问。
“一定很多男人追求你的吧？”
“是啊，很多，非常多，多得数不清。”李美心道：“但是我看到他们自以为聪明的样子就感到恶心，我无法忍受和一个蠢货在一起生活。”
“追求你的……都是……蠢货吗？”
“也有很多聪明人，能干的，有实力的。”李美心笑着擦手：“但是那种成功人士，要娶我的目的都不单纯。而且一个成功的男人，他们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做自己的后盾，自己才是那个冲锋陷阵的英雄。他们需要女孩子貌美如花不说，还要乖乖听话。出门能拿得出手，说话得体，做事体面；回到家里能搞定家族复杂的人际关系，遵守三从四德，伺候好公婆，带好孩子，搞好婆媳关系，哄好小姨子、大姑子……”
“而且有钱、有实力的男人在外面少不了风花雪月，这是定理，我在商场这么多年，凡是对外界的妖精们没兴趣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而这些老头子就算我愿意，人家也未必愿意。就算他们愿意了，我也八成斗不过他们。”
李尘点点头：“你有你的魅力，一定能遇到懂你的人。”
“没用的。”李美心道：“平凡的男人我看不上，不凡的男人都不喜欢太过聪明、强势的女人。让我嫁给一个智力、能力、魄力、眼界、格局……都不如我的男人，我没办法崇拜他，没办法仰慕他，余生都会觉得他没用。让我嫁给一个跟我一样能力出众，眼界、知识和境界都在一个层面上的男人，那个男人肯定忍受不了我。这就是死结。”
“会有例外的。”
“有啊。”
“真的有啊？”
“当然。”李美心道：“但是那个男人喜欢睡我外甥女，不喜欢睡我。”
李尘尴尬地道：“不是不喜欢，是不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李美心道：“你以为我会逼着你娶我吗？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不仅是我，你姐姐，劳晓茵，她们都很难嫁出去的。实际上，她们比我的处境更可怕。因为她们更聪明，也更强势。一个在智慧上超越绝大多数男人，在财力上超越绝大多数男人，而且生活中一定会展现出极强的控制欲和高度自我的女人，没有强大的男人能够忍受。”
李尘道：“是不是太绝对了？”
“是，一定有那种温文尔雅地放弃自己的事业，在家里照顾老人、带孩子，尊重女性的职业和梦想，能接受女人比自己赚得多，在生活中处处忍让和迁就的温和的男人。”
“也一定有那种虽然身居高位，财力雄厚，但是对女孩子的强势比较欣赏，愿意自己的老婆抛头露面地做事业，双方个不干涉事业，只是在一起生活的男人。”
“但是，温和的男人我不喜欢；强势而理性的男人，和他们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区别？大家都忙事业，聚少离多，他在外面找过多少女人我根本不知道。我能接受强大的男人沾花惹草，无所谓，见得多了，习惯了。但是时间推移，我会老，会变得乏味和无趣，男人追求新鲜感，心迟早不是我的。”
“就算是他们完美到可以守住内心，这样的完美男人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会遇到我吗？要在我多大年纪的时候才能在我生命里出现？等我四十岁吗？就算是在明天他们就出现了，他们喜欢的那个人一定得是我吗？不会是劳晓茵、李美贞、荷花，或者是你大姐吗？就算是他刚好也喜欢我，我一定就对他来电吗？”
“这……”李尘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美心笑了，笑容里带着落寞和孤独，她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用你姐姐的话说，那种微乎其微的概率，如果真的出现了，一定是陷阱，是超越我认知和眼界的陷阱。”
“照你这么说，我大姐还有你们五朵金花，注定孤独一生了？”
“那倒也不至于。”
李尘给李美心倒酒，李美心道：“有的女强人也会结婚，不过婚姻嘛，各式各样。有的和老公各玩儿各的，互不打扰；有的放弃事业在家里相夫教子；有的纯粹是利益交换，有的最后还闹得对簿公堂。总之，大多数有钱人没办法享受和普通人一样的爱情和婚姻。当然，肯定是有例外的。不过啊，最多的还是老处女。”
说到这里李美心笑了：“很多女高管、女总裁都是大龄剩女，高不成低不就，条件一降再降，可就是嫁不出去。我知道一个大姐，四十六了，还没结婚，放弃了。花钱保养了个小奶狗，也挺潇洒的。”
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李美心的诉苦大会。
李美心的状态让人心疼，她一边说一边喝，不一会儿就醉了。
李尘扶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脱掉了她的高跟鞋。
李美心迷迷糊糊地道：“衣服……不舒服……”
李尘犹豫了一下，反正她已经醉成这个样子了，再说她的衣服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脱了。
帮她脱了礼服，穿上睡衣，盖好了被子，转身刚要走，被李美心一把拉住了手腕。
李尘惊讶地看着李美心，她完全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美心姐，安心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别走。”她轻轻地说。
“有点晚了，你也醉了。”
“不要你负责，留下来陪我。”
李尘面露难色：“别、别这样，我现在的情况吧，很特殊，很受不了这种情况。以前是有自制力的，但是现在已经彻底……”
李美心一把将李尘拉上床，直接滚到李尘身上吻了起来。
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李尘分开她：“真的不行了！让我走吧，否则要出事！”
李美心笑着：“出什么事啊？”
“美心姐，别闹了。”
李美心扯开李尘的衬衫：“我听雅丽说你很厉害，一会儿不管我怎么求饶，你都别放过我，好吗？求你了。”
妖气和女儿丹开始发作，李尘的瞳孔开始变红。
他摸着李美心的脸蛋，气喘吁吁，眼神坚定：“这是你说的，一会儿不要后悔。”
李美心道：“我就是想……和黄雅莉，分个胜负。”
李尘一把将李美心按倒。
月色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