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说完,掩口嗤嗤笑着。
如懿听得她诋毁海兰,心底暗恨,不由冷眼凝望于她:“那日本宫与皇上还有樱贵人在养心殿发生了什么,嘉妃倒是清楚的很。”
说完这话,如懿转而意味深长的剜一眼樱贵人,才将视线重新落于金玉妍身上。
“海兰目前无宠又如何,在这宫里,皇上的恩宠今日来,明日去,风水轮流转。
说不定,哪一日这恩宠便落在了海兰身上,也是未可知的。
再说了,你一个小小玉氏来送来的贡品,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摘起本宫来了?本宫同谁交好,什么时候也需要区区一个贡品来管束?”
“你!你说谁是贡品?!”金玉妍恼羞成怒。
她的指尖几乎抵着如懿的鼻子,却偏偏,碍于皇帝昔日对如懿的宠爱,又发作不得。
毕竟,金玉妍是明白的,如懿与皇上的情分终究不同,就算眼下遭了皇上的冷落,说不定哪日又复宠如初。
樱贵人原先一直默不作声地静立一旁,此刻,却插上了一句,“什么贡品,娴妃娘娘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再者,就算是贡品,那又如何?人家嘉妃娘娘背后有玉氏这个母族倚仗呢。
只要有玉氏在,皇上便总归不会忘了嘉妃娘娘去。
而娴妃娘娘您的家世嘛。呵呵呵……”樱贵人略带着讥嘲的笑声从她的唇瓣轻轻地溢出,“乌拉那拉氏。
自先前的景仁宫皇后,被先帝厌弃后,便日渐落魄,连玉氏也比不上,您没有家世依仗,才是最怕人的。 ”
如懿面上的笑多了几分厉色:“我乌拉那拉氏,如今固然是有些没落,但是你又如何得知,我乌拉那拉氏会一直这般没落下去?
乌拉那拉是如今再落魄,至少也曾经辉煌过。便是连先太后,咱们皇上的祖母,亦是乌拉那拉氏同宗。
你这般说,是看不起先帝的出生么?
更何况,樱贵人你,又是个什么家世,一个连家世都没有的人,仗着与本宫有几分相像,获得荣宠。
如今,竟也敢讥讽起本宫的乌拉那拉氏一族了?”
樱贵人闻言,那一双芙蓉面,仿佛结了冻霜一般,面色青白交替,有口气梗在胸腔里,怎么也喘不匀。
如懿不欲再同她们说下去,指尖轻轻挠了一下脸,便要离开。
谁知,她方才迈出去一步,一旁的惢心忽然望着如懿的脸,惊叫出声:“啊,主儿————”
惢心吓得花容月色,急得瞪大了眼睛,道:“主儿,您的脸,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多的红疹?”
金玉妍与樱贵人立时望向如懿的脸。
只见,如懿原本肌肤胜雪的左脸,赫然浮出一大片红肿。那片红肿之上,竟还密密麻麻地生着细小的疹子。
如懿一慌,指尖轻触脸上的肌肤,果然,便摸到了一个个细细密密的小疹子,摸着竟还奇痒无比。
如懿心头不由骤然一紧,死死拽住惢心的手,急切地问道:“惢心,本宫,本宫的脸怎么了?!本宫的脸怎么了?!好像痒的很。”
惢心的心中亦是焦灼:“主儿的脸红肿的厉害,还起了许多疹子。您不会是对桃花过敏吧?”
如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本宫方才确实用手碰了一下这桃花。”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帕掩面,不愿让旁人看到脸部的红疹,只吩咐道,“回承乾宫,叫江与斌。”
“是。”
如懿等人匆匆离去。
金玉妍看着如懿慌乱远去的身影,美眸一转,对樱贵人幸灾乐祸地笑道:“真是想不到啊,这娴妃竟对桃花过敏。
说来,这宫里,不过是以色侍君王。
樱贵人,你说,若是娴妃的脸被毁了,皇上是否还会想着她,念着她?
这若是连一张脸都没了,还谈什么君恩。你说对吧,妹妹?”
樱贵人微怔,须臾片刻,唇角方漾起一抹冷意十足的笑意:“是啊,姐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