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换好衣服,要出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扣进了怀里。
他头压下来,额头抵住她的。
江稚鱼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满脸满眼的淡漠。
赵随舟极力克制,闭上双眼,鼻尖和唇角擦过她的。
下边也是。
以此缓解身体极度的难受。
江稚鱼浑身轻颤,去推他,他的手臂一下收的更紧。
“别躲,我就蹭蹭。”他央求,嗓音低哑的不像话。
江稚鱼不再动。
“我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居然只碰过你这一个女人,偏偏你还天天不让碰......”
赵随舟闭着眼,低低艰涩地苦笑,“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人放火,造孽无数。”
“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江稚鱼纠正他。
赵随舟睁开眼,看着她。
“泡泡,老爷子老太太已经活不长了,至于温存之,我会送他进去。”
他祈求她,“所有的仇跟恨,我们至此为止,好不好?”
“那也要看,你外公外婆到底是怎么死的。”江稚鱼说。
如果是寿终正寝,走的舒舒坦坦的,那她算报的哪门子的仇?
很快,飞机平稳落地。
机舱门打开,江稚鱼走出机舱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舷梯下的周平津和赵安青。
对上周平津目光的那一瞬,江稚鱼呼吸一窒,铺天盖地的歉疚席卷而来。
在她的这场谋算里,只有周平津一个人是无辜的。
赵随舟站在她的身侧,牵着她的手。
她用力想要将手抽走。
但赵随舟不给。
“松开!”她忽然恼火。
赵随舟看周平津一眼,又看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松了她的手。
江稚鱼抬腿下舷梯。
周平津望着她,迫切地朝她走去。
江稚鱼舷梯下到一半,被大步走向来的周平津一把抱住。
“泡泡,你还好吗?”周平津开口,嗓音嘶哑。
从赵随舟出发飞往吉隆坡开始,他就一直在等着江稚鱼回来。
被他抱住,江稚鱼一瞬间红了眼,泪水浸湿了眼眶。
“对不起啊,平津哥。”
“没有,没有对不起。”
周平津松开她,握着她的双肩望着她,“你没有利用我,你是真心愿意嫁给我的,对不对?”
江稚鱼也看着他,两片干裂的唇瓣张张合合,却说不出心底的答案。
她最不该,也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周平津。
“别站这儿了,风大。”赵随舟走下来说。
临近春节,北京的寒风刮过,似刀子般剜在人的脸上。
江稚鱼身体还那样虚弱,确实是不能站在风里。
周平津牵住她,护着她为她挡了风,两个人一起往下走。
下了舷梯,赵安青迎上来,慈爱又关切,“泡泡,身体怎么样了?”
江稚鱼望着他。
真相揭示之后,以往的伪装似乎再也演不下去了。
她笑笑问,“姑父,这么多年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思念过你那个没来及出世就没了性命的儿子?”
赵安青闻言,一下怔住。
慢慢地,他的双眼里也漫上一层水光。
“泡泡,你要相信姑父,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姑姑的感情,从来没有一丝掺假。”
江稚鱼听着,低头笑了。
赵安青这是在威胁她。
如果想让她姑姑下半辈子仍旧过的幸福安稳,那她最好就什么也不要说。
一切,就此揭过。
“我们是一家人。”
赵安青看着她,请求,“你,礼礼,你姑姑,还有随舟,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大家都好好的,行不行?”
大家都好好的。
行不行呢?
他们要是都好了,那些她至爱的无辜死去的亲人呢?
她没办法回答赵安青。
只能久久的沉默,不张嘴。
“我们先回家。”周平津见她不说话,牵着她往自己的车走。
赵随舟过去拦住他们,“回哪里的家?”
江稚鱼在北京,哪里有家?
“回我和泡泡的家。”周平津凌厉的目光扫向赵随舟,“我已经让人在办手续,房子会转到泡泡名下。”
赵随舟闻言,半边唇角勾出一个极混不吝的笑,语气却是十二分笃定地道,“泡泡不会嫁你。”
如果江稚鱼真的还愿意嫁周平津,那么飞机上,她就不会对他毫无防备。
赤身裸体的由他看。
由他搂着她睡觉。
还由着他乱蹭。
“泡泡......”周平津看向江稚鱼。
“对不起啊,平津哥。”一点一点,江稚鱼将自己的手从周平津的手里抽出来。
她望着他,红了眼,浅浅笑,“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我都不干净了。”
“平津哥,你值得更好更爱你的女孩。”
周平津看着她,苦笑,“泡泡,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只要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我就不在意。”
“我在意。”
不用江稚鱼开口,赵随舟接话。
他微拧起狭长的眉峰,态度认真,“你们两个在一起,谁都好不了,你只能成全我。”
“表哥,成全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他又说。
“谁他妈需要你的感激。”
周平津瞬间恼火,看向江稚鱼时,又变得温柔,“泡泡,你相信我!只要你点头,就什么也不需要顾虑,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江稚鱼望着他们两个,摇头,后退一步,笑着问,“你们想不想知道,那天在书房,我跟你们敬爱的外公爷爷都说了些什么吗?”
赵随舟和周平津都拧起了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我想去医院,看看周老和老太太。”她笑着又说。
“姑父,我能坐你的车吗?”她问赵安青。
“当然能。”赵安青满目慈爱地点头,“刚好,在车上给你姑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她这几天可担心坏了。”
“好。”江稚鱼点头,上了赵安青的车。
上车后,她立即给江晚清打电话。
在吉隆坡,从医院离开去机场的路上,她状态非常不好,再加上跟赵随舟争执,就没顾得上给江晚清打电话。
她在北京出事,想必最担心的人就是江晚清了。
是她不好,害姑姑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