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国舅密信!”
“嗯,知道了,下去吧。”
大皇子箫静仁接过小竹筒,取出密信。
“雷宵回京?”
“莫安统兵三千?”
“呵,静安这是逼着孤起兵谋反啊。”
“机关算尽太聪明,可惜,孤又何必起兵呢?”
“孤本就是先皇嫡子,如今林道甫已倒,只要皇帝驾崩,孤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箫静仁取出火折,将密信烧毁,朝着门外唤道。
“鸣雀!”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修长的白面少年推开房门。
“殿下,有何吩咐?”
箫静仁微笑着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丢了过去。
“杜家的蜜饯,味道不错,尝尝。”
鸣雀双手接住,送进嘴里咬了一口。
“嗯,真甜,多谢殿下赏赐!”
“殿下,这次想杀谁?”
箫静仁端起桌上的糕点,起身走到鸣雀面前。
“当今天子,萧静安!”
“你即刻前往京都,会有人带你入宫。”
“这些糕点,带着路上吃吧。”
“都是你喜欢的味道,酸甜可口。”
鸣雀低头,看着眼前糕点,并没有伸手去接。
萧静仁微微皱眉。
只见鸣雀将手中咬了一口的蜜饯放进盘中。
“殿下,我自幼不喜甜食,更不喜欢酸的。”
“还有,我不喜欢鸣雀这个名字。”
“我姓林,叫林轩!”
“殿下,我去了!”
林轩转身离去,箫静仁轻笑一声,将玉盘随手摔落。
“一条狗吃什么?想要叫什么名字?”
“谁在乎呢。”
“来人,打扫一下。”
箫静仁双手负在身后,走出房门,望着京都的方向。
“六弟,皇位你也玩尽兴了,该还给大兄了。”
七天后,距京城三百里的官驿之中。
天还没亮,雷宵就起床收拾好了。
招呼着随行禁军顶着还未退去的夜幕起程。
就在这时,一个禁军从马棚中将墨鳞牵了出来,另一个左右看了看,就准备上楼去叫莫安起床。
雷宵见状,连忙伸手阻止两人。
“把墨鳞带回去。”
“你也不用去叫他,眼看就要到京城了,他去了反而麻烦。”
雷宵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吵醒谁一样。
两名禁军朝着雷宵拱手,将墨鳞牵了回去。
可就在雷宵走到马车旁边时,突然眉头一皱。
只因为马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难道?”
雷宵轻咦一声,快步上前挑开车帘。
“你个臭小子!”
“不在楼上好好睡觉,躲在为师马车里作甚!”
雷宵一声大吼,莫安被惊了一个机灵,睁眼醒来,看了雷宵一眼,又团了团身子继续打盹。
只听见莫安嘟囔道。
“昨晚上又是给我讲解兵书,又是叮嘱我去神农谷迎亲的。”
“硬是把我熬到大半夜!”
“我猜师父你就是想丢下我独自进京!”
“我是喜欢睡懒觉,那又怎样?”
“我直接睡你马车上,有本事,你就腿儿着回去啊!”
雷宵深吸一口气,扭头朝周围禁军将士看了一眼。
周围的禁军瞬间会意。
“哎,兄弟们吃早点没?”
“咱们去后厨找找有啥吃的。”
“哦,你们帮我带点,我去放个水。”
片刻之间,几十名禁军将士以各种理由回避离去。
雷宵将佩剑拔出插在地上,取下腰间剑鞘就爬上了马车。
“你个混小子!”
“让你犟!”
“让你睡马车!”
“还让老夫腿儿着回去!”
“你要翻天啊!”
雷宵的咆哮声夹杂着莫安的求饶声响彻官驿,不少被吵醒的官吏推开房门就要出声训斥。
可当他们看见那三面明晃晃的龙骑和国公特有的辉盖马车时,张开的嘴瞬间闭上。
雷宵打爽了,气也出了,没好气地朝莫安说道。
“你小子到底想干嘛?”
“你明知道陛下不会对为师怎样,为何还要一路跟随?”
莫安刚要开口,雷宵就瞪着眼说道。
“你别告诉我是担心曹国舅派人半路劫杀。”
“此地距京都已经不足三百里,周围郡县皆是我大梁驻军!”
“要是有人能在京都附近埋伏一队军马把我雷宵杀了。”
“那他也不用造反了!”
莫安瘪了瘪嘴,嬉皮笑脸道、
“师父,徒儿这不是担心你嘛。”
“徒儿觉得,大皇子一脉如果真想造反,根本不需要大量军马。”
“反之,如果我是大皇子,我与其豢养军马,不如直接训练一批杀手死士。”
“反正只要把小皇帝弄死,大皇子就是最有资格的顺位继承人啊!”
“最关键的是,小皇帝当初就是一个被林道甫推上台的傀儡,林道甫把持朝政这些年,绝对会用尽手段打压大皇子。”
“我估计,盘蛇山上那座坚城,就已经是大皇子手中唯一的军马了。”
雷宵听完莫安所说,沉思片刻,说道。
“你担心有江湖杀手前来行刺?”
莫安点了点头。
雷宵一脸狐疑地看着莫安,继续问道。
“当真没有其他心思?”
“你小子没想着看看大皇子是什么成色?”
“毕竟大皇子和曹国舅在民间名声不错。”
“要是大皇子能与你同心协力,你估计会第一个向陛下动手吧!”
莫安嘿嘿一笑,连连摆手。
“哪能啊!”
“徒儿答应过师父,您在一天,徒儿绝不会行谋逆之举!”
雷宵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莫安,阴阳怪气道。
“要是其他人行谋逆之举,你怕是会背着老夫帮帮场子吧。”
莫安挠了挠头,刚想反驳几句,雷宵却压着声音说道。
“小安,如今陛下只是少年心性,不够沉稳而已。”
“虽说能力稍有欠缺,却还算说得过去。”
“但大皇子箫静仁不同,这位先皇嫡长子,是为师看着长大的!”
“不仅从小在先帝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不仅精通帝王心术,更是聪慧绝伦!”
莫安有些发懵,开口问道。
“那为何先帝不直接将其立为太子,反而给了林道甫操纵朝堂的机会?”
雷宵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先皇驾崩之前,曾召为师回京述职。”
“当初,陛下就曾说过,大皇子箫静仁狡诈伪善,二十多年来的仁德宽厚,皆是伪装!”
“陛下最后还留给为师一封秘旨。”
“说若是大皇子箫静仁继承大统,便让为师自北境起兵勤王!”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先帝驾崩,为师也不曾回京,反而留在北境军中。”
这种惊天大瓜,听得莫安一愣一愣的。
雷宵用刀鞘敲了敲莫安的头,沉声道。
“为师历经三朝,与先帝更是有半师之谊,也算是看着大皇子长大的。”
“这位大皇子在为师看来,只能说。”
“观之不似人君!”
莫安皱了皱眉,雷宵继续说道。
“小安,在你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当今陛下的位置绝对不能动摇。”
“当今陛下排行第六,一旦陛下出事,龙位空缺,你猜猜,这天底下会乱成什么样?”
“之前的楚王,你忘了吗?”
“你能保证每次都能事先察觉,将损失降到最低吗?”
“听为师一句劝,切莫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