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目的地，是个两进院子，还没进门林俊生就皱起眉头。
“刘队，这么热闹？”
粗略听声音，起码二三十号，哭声喊声震天响。
刘思脚步顿住，“哎，作孽！这帮人真是该死！那啥里面味道也大，你们要不捂着点？”
“味道？”林俊生和白玲对视，都无法理解，明明是吵翻天，怎么和味道有关系。
“有的人被困在地下，可能两三年，你们说......”
白玲口袋里掏出口罩，默默戴上。
“把人囚禁了干嘛？”林俊生问出口就后悔，还能干啥，做畜生不如的事！
“哎！先别管了，快去看看那丫死了没！”刘思重新迈腿。
林俊生点头，抬腿迈步，后背传来拉扯，回头，白玲塞了个口罩过来。
“贱，那个你要不要？”
自己五感敏锐，带个口罩最好不过，林俊生点点头接过。
白玲没等他说个谢字，人跑进了门。
小白人美心善，古道热肠，肯定是急着关心里面的人怎样。
戴上口罩，林俊生抬起的腿僵住，口罩里怎么这么香？
靠！小白你这拿错了吧？用过的？
想伸手揭下来，娇斥声进耳。
“林俊生你磨蹭啥，快点！”
得，当做不知道吧，等下要是被她发现，自己没得好！
跨过前院门，林俊生感觉被当头敲了棍，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一片空白。
后院中间挤着六七个人，抱着哭喊嘶嚎，有个反特司的人站在边上手里拎了几件衣服，宽慰着什么，声音被完全淹没。
女孩们都赤着脚，衣衫单薄，其中一个鼓胀胀的肚子犹如一根针，狠狠刺到林俊生眼中。
眨眨眼，转开视线。
院子东南，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死死搂着树。蓬头垢面黑暗中看不清长相，咧着嘴，两排牙齿的暗黄色如黑夜中最刺眼的光，让人只能又逃开视线。
视线又逃了段，最终停下。
东厢房外连廊地上，两具尸体，一具盖着床单，一具盖着门帘。
门帘没盖严实，侧面露出黑红斑驳腐烂发胀的皮肉。
林俊生只能闭眼，死死咬牙，抵抗肚里翻江倒海。
刘思指指东厢房，“本来以为下面藏着金银，没想到是人！哎，邪教造孽啊！好些个......”
“那人呢？”
被粗暴打断话，刘思没有生气，指指正北屋。
房门被踹烂了，剩了上半扇耷拉着，林俊生矮身箭步钻入。
昏黄灯光下，房间西面，地上躺着个衣衫半敞的肥胖中年人，有个公安用布捂着他胸口。
林俊生突然闯入，公安一激灵，松开布去地上抓枪。
“哎，自己人，自己人！”刘思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俊生！”
听到刘思声音和进门的人自报家门，公安动作停住，松口气，“林同志，你来了！”
刘思小跑进来，“还有救吗？”
林俊生蹲在地上已经开始搭脉，十几秒后摇摇头。
“哎呀！”刘思狠狠一拍手，“小周就是太冲动！”
“谁，周嘉宝？”
“嗯，看到那些女孩的惨状，又被这姓田的态度激怒，拔枪威胁，走了火。”刘思说着起身，“非要记他个大过！”
“等等，等等，你只要他说句话是吧？”林俊生伸手示意公安拿开布。
白玲见地上的肥猪一口气喘三次，随时会没了的模样，打了个激灵。
伸手拉住林俊生衣服，“你，你媳妇让我看着你，别胡乱动手！”
“没事，小白！”林俊生没有挣开拉扯，手腕翻转，手里多了一把银针。
“他还有一两分钟时间，我给他压缩下，能问一句，领导你想好问什么。”
话落，右手在灯光下变成一片残影，留下银针颤巍巍闪烁，如同水中遨游的一片银鱼。
七八秒，下完十组四针，最后手里三针扬了扬。
“注意！”发出提醒，林俊生下针。
唰！三针入脑。
地上肥猪闭上大张着的嘴，肚皮停下起伏，整个人一动不动。
死，死了？
刘思白玲和蹲着的公安都是目瞪口呆，什么叫压缩，让他早点死吗？
林俊生等了两秒，没听到问话，猛然抬头。
三人眼中像是在转圈，看傻了的模样。
靠！有没有搞错！当自己玩杂耍呢！
晕，时间！还有不超五秒！
再出声喊醒刘思，估计来不及，林俊生只能自己来。
“你最不想给人知道的东西放哪里了？”
“隔壁西厢房，第......”
一问一答，没有超过四秒，第五秒地上的家伙就嗝屁。
刘思回神，傻傻看向林俊生，“死了？”
“嗯！”
白玲也回神，口罩下的俏脸羞红，瞪了眼耍帅的家伙，“哎呀，你们墨迹啥！不是都说明白了吗，隔壁西厢房！
既然有个‘第’字，那么肯定说的是第几，找吧！”
甩出锅，又连说带骂抒发自己郁闷，白玲浑身通透，手上使劲。
这种死猪畜生，多接触一秒都是晦气！还是把贱人拉走的好。
“该死的，竟然在隔壁！”刘思跳着脚带人往外冲。
走出一步，白玲斜眼，“贱人，你还有两下子！没用你那短命手段吧？”
无语，小白你这形容词真娘的准确！“没有没有！走我们看看去。”
两人出门，同时迈了一步后顿住，排山倒海的喊叫声音压向两人。
“她们，她们都是些不超过二十的姑娘！”白玲咬住牙，手掐得死死的。
林俊生拍拍她胳膊安慰，知道她激愤，没有让她松手。
他没说更惨的可能，大概率超过多少年纪的就给杀了！
“贱人，帮帮她们，不，不用那方法！”白玲轻轻摇晃林俊生胳膊，眼中溢出晶莹。
点点头，没有多说，示意她松手，林俊生走到最近的女孩身边。
“啊~不要，不要过来！”女孩感觉到人靠近，疯狂挥舞双手。
闪电出手，女孩扎了针，依然在嘶吼，无意间碰到了银针，满地打滚。
“啊！~”
这......
林俊生傻眼，第一次碰到这情况。
“贱人，怎么了，怎么了？”白玲声音带了哭腔，攥着林俊生后背衣服晃动。
“可，可能是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安定不下来！”林俊生也反应过来，冲着边上的公安苦笑。
“同志，麻烦搭把手，我们先把她压制住。”
边上的公安脸上细看还带着伤，也是知道厉害，先跑到东厢房喊了嗓子，这才跑来帮忙。
周嘉宝和另一个反特司的人跑上来，见到林俊生压着姑娘的胳膊把人摁在地上。
他一激灵，忙跑到近前。“林同志，怎么了？”
林俊生苦笑，“好心办了坏事，现在反倒刺激到了她，只能先捆起来，不然要伤着自己。”
害怕女孩伤到，三个大男人捆手捆脚，累的一头汗。
没了干扰，林俊生给她头上两针，脖子上两边各两针，女孩终于安静，躺着一动不动。
两个公安小心抬起姑娘，让她躺正屋炕上去。
“呼！”周嘉宝胡乱用袖子抹了把汗，“谢了！这些姑娘太惨！”
林俊生收下感谢，第一次觉得虚无的感谢有分量。
“不用，你也够冲动的！”
“哎！换谁来都得冲动，当时你在，估计这肥猪就被你一巴掌拍烂了！”
林俊生没笑，长出口气，点点头。
“贱，林俊生，这些呢，怎么办，都这样弄吗？”白玲指指院中。
两人摆正视线，女孩们依然还是惊恐嘶吼，无力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