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冰冷刺骨,鬼鲛的呼吸沉重如雷。
他终于追上了那个神秘的面具人——或者说,对方从一开始就在等他。
那人静立在一棵枯树的枝头,黑底红云袍在风雨中猎猎作响,漩涡面具下的双眼泛着猩红的光。
“终于停下了?” 鬼鲛咧嘴一笑,鲛肌在手中嗡鸣,刀身上的倒刺根根竖起。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哪一步。” 面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少废话!” 鬼鲛猛然跃起,鲛肌横扫,查克拉化作巨鲨咆哮而出——
“水遁·爆水冲波!”
滔天巨浪席卷而去,然而面具人只是轻轻抬手,左眼的万花筒写轮眼微微一闪——
“唰!”
鬼鲛的攻击竟在瞬间被拉远,巨浪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什么?!”
“愚蠢的家伙!” 面具人淡淡笑着,“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只要我愿意,都能让它变得遥不可及。”
鬼鲛咬牙,再次挥刀逼近,然而面具人右眼一转——
“咔嚓!”
鬼鲛的右臂瞬间被冰封,寒气顺着肌肉蔓延,几乎冻结血液。
“别再执迷不悟了!” 面具人缓缓落地,“鬼鲛,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鬼鲛怒吼一声,强行震碎冰层,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虚假?呵,少在这放屁!”
面具人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怜悯:“战争、仇恨、背叛……这一切都是无休止的轮回。唯有无限月读,才能让所有人沉入永恒的梦境,实现真正的和平。”
“而你,鬼鲛,你曾是雾隐的‘无尾之尾兽’,是杀戮的工具。可现在的你,却在为木叶卖命?可笑。”
鬼鲛喘着粗气,却笑了。
“可笑?不,你错了。”
他握紧鲛肌,查克拉再次爆发。
“我曾经确实迷失过,以为忍者只是工具,以为这个世界毫无意义。”
“但在木叶……在阎魔小队……”
他的脑海中闪过卡卡西懒散却可靠的身影,阿凯热血沸腾的怒吼,带土傻里傻气的笑容,止水冷静的分析,鼬偶尔流露的温柔,琳的治愈忍术,叶仓的灼遁火球,还有……
王一邪站在所有人身前,狂笑着面对一切强敌的背影。
“——我找到了比‘意义’更重要的东西!”
他怒吼着,鲛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巨鲨虚影冲天而起!
“水遁·大爆水冲波!”
面具人叹息一声,万花筒再次转动。
“白痴。”
“唰!”
鬼鲛的攻击再次被拉远,而下一秒,面具人瞬身至他面前,一掌按在他的胸口——
“砰!”
鬼鲛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
面具人低头俯视着他,声音冰冷:“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的同伴会不会信任你这个‘叛忍’吧。”
鬼鲛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面具人的幻术已经侵入他的大脑。
“幻术·枷锁。”
鬼鲛的身体瞬间僵直,意识陷入混沌。
面具人缓缓抱起鸣人,将婴儿轻轻放在鬼鲛的怀里,随后抬手一挥——
所有战斗痕迹被清除,雨水冲刷着血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面具人最后看了鬼鲛一眼,低声道:“希望你的‘羁绊’,能经得起考验。”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在雨中。
只留下鬼鲛一人,僵在原地,怀中抱着昏迷的鸣人,等待着……
即将到来的审判。
终于,雨停了。
鬼鲛的视野逐渐清晰,他低头,看到鸣人正用肉乎乎的小手揪着他的鲨鱼脸,咯咯笑着。
“我……?”
他茫然地抬头,正对上波风水门那双冰冷的蓝瞳。
下一刻,金光闪过,怀中的婴儿已被夺走。
水门抱着鸣人瞬身退至十米外,手指间三枚飞雷神苦无寒光闪烁。
“鬼鲛。” 水门的声音冷得像冰,“解释。”
鬼鲛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鸣人——!”
玖辛奈的哭喊撕裂空气。她跌跌撞撞地冲来,一把抱过孩子,颤抖的手指检查着每一寸皮肤。当发现鸣人并无大碍时,这位母亲终于崩溃的跪倒在地,泪水砸在泥泞里。
“啪嗒、啪嗒。”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奈良鹿久带着三十六名上忍封锁外围,日向一族的白眼在暗处亮起,宇智波警备队的写轮眼在树梢闪烁。天火九刀卫的刀刃出鞘声连成一片,最后是三代目猿飞日斩率领的猿飞一族精锐——上千名忍者组成的包围圈,在雨中泛着金属的冷光。
“鬼鲛。” 猿飞日斩摘下斗笠,皱纹里嵌着阴影,“村子需要一个交代。”
鬼鲛的鲛肌发出哀鸣。
他看见阿斯玛的飞燕刃在旋转,看见卯月夕颜的忍刀在震颤,看见无数苦无的锋芒对准自己的心脏。
果然……
他苦笑着闭上眼睛。
然而,随着一阵人影穿梭,七道身影如雷霆般砸落在他周围,溅起的泥水泼在最近的山城青叶脸上。
鬼鲛猛地睁眼——卡卡西的短刀插在他左脚边,阿凯的绷带缠在他右腕,带土大咧咧拍着他的肩膀,琳的医疗查克拉正在为他治疗。叶仓的灼遁火球悬浮头顶,止水的忍刀已然出鞘,鼬的苦无藏在袖中。
七个人,如同七把凶器,矗立在七个致命角度。
鬼鲛张了张干涩的双唇,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
卡卡西却突然扯了扯嘴角,面罩下的声音懒散如常:“没事吧?”
鬼鲛的鲨鱼嘴颤抖着咧开,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牙缝。他想起自己刚加入时,就是这七个人轮流教他用老哔登电话手表。
“没…...没事……” 他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喉结滚动吞下腥咸。
猿飞日斩的烟斗掉在地上,他沉默半晌,还是上前两步说道:“老夫相信阎魔小队不会做出危害木叶的事,但这件事到底还需要一个解释,这个鬼鲛,需要暂时扣押。”
“扣押?”
七位阎魔霍然转身,将鬼鲛挡在身后,冰冷的杀气瞬间蔓延全场,震慑的上千忍者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卡卡西!”猿飞日斩咬了咬牙,“不要冲动,你们这是——!”
银发少年突然挥刀,雷光在地面犁出三米长的焦痕,正好横在猿飞日斩脚尖前。
“阎魔在此。” 卡卡西斜举寒月刃,漫天雷霆猛然降临,“擅入者——”
阿凯的八门遁甲轰然开启六门,止水的须佐能乎骨架凭空浮现,叶仓的灼遁火球膨胀成小太阳。七个人的查克拉冲天而起,在雨幕中撕出七彩霞光。
“——死!”
上千把苦无齐齐后撤半步的声音,比雷鸣更震耳欲聋。
鬼鲛仰起头,雨水冲刷着他狰狞的笑脸。原来这就是被守护的感觉——比他想象中更滚烫,更疼痛,更让人……
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