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轩站在深圳蛇口工业区的高楼顶上,俯瞰着脚下如火如荼的建设场景。挖掘机的轰鸣声、起重机的金属碰撞声交织成改革开放的交响乐,远处的集装箱码头吞吐着来自全球的货物,空气中弥漫着咸涩的海风与混凝土的气息。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玉佩,感受到微弱的脉动——这是空间对新环境的感应。
“二叔,”沈明远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研发中心的设备已经全部转移到地下实验室,时间流速调节装置调试完毕,现在开始测试。”
沈默轩看了眼手表:“开始吧,记住,第一次使用不要超过半小时。”
在研发中心地下三十米的隐蔽空间里,沈明远按下启动键。灵泉驱动的时间流速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实验室内的植物瞬间抽枝长叶,原本需要三个月生长的棉花幼苗,在二十分钟内就开出了花苞。站在观察窗前的轻工学院李教授惊叹:“这简直是农业革命!”
沈默轩转身时,注意到李教授眼中闪过的贪婪。他不动声色地说:“只是模拟温室效应的加速实验,离实际应用还差得远。李教授,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吧。”
回到酒店,沈默轩接到沈默兰的紧急电话:“哥,扶贫示范村的稻种出问题了!县农业局的人测产时发现,亩产比常规品种高87%,要求送省农科院化验!”
“立刻通知示范村,”沈默轩握紧话筒,“就说发现种子混杂了野生稻基因,已经全部收割销毁。另外,把备用的普通种子送去农科院,就说‘感谢指导,重新繁育’。”
挂断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扶贫项目本是为了掩盖空间作物,没想到灵泉稻种的优势太过明显。他掏出秘录,翻到“危机应对”章节,目光落在“用七分真三分假,方为长久之计”的批注上。
深夜,沈默轩独自来到深圳湾。月光洒在海面上,他摸出玉佩,试图与空间共鸣。自从将管理权交给沈明远后,他与空间的连接变得微弱,但仍能感受到灵泉的波动——此刻,波动中带着一丝紊乱,像是年轻管理者在尝试新功能时的不稳。
“明远,”他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沈明远,“时间流速装置暂停使用,空间的灵泉波动异常。”
“二叔,”沈明远的声音带着兴奋,“我刚刚用流速装置培育出了四季开花的棉花,纤维长度超过40毫米,完全可以媲美埃及长绒棉!”
“胡闹!”沈默轩厉声喝道,“你忘了秘录里的警告?过度使用会导致空间失衡!立刻停止实验,给我回来!”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西山农场,沈默远发现养殖区的肉猪出现异常——原本需要六个月出栏的改良猪,现在三个月就长到了两百斤,且肉质呈现异常的粉红色。他立刻封锁养殖区,给每头猪注射空间灵泉稀释液,这才遏制住基因层面的变异。
“明远这孩子,”沈默远对着沈默轩的照片叹气,“太急于证明自己了。”
三天后,沈明远从深圳返回农场,沈默轩在空间入口处等候。年轻人的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连续熬夜做实验的结果。
“知道错了吗?”沈默轩递给他一杯灵泉茶。
沈明远低头:“二叔,我只是想加快研发进度,让沈家的技术领先国际……”
“领先不是靠拔苗助长,”沈默轩打断他,“空间的秘密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我们遵守平衡。你以为用时间流速装置能节省时间,却不知道每分每秒的加速,都会消耗空间的本源能量。”
他带着沈明远来到空间核心区,指着灵泉说:“看,水位又下降了一寸,黑土地出现了裂缝。这就是过度使用的代价。”
沈明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上次传承仪式后还波光粼粼的灵泉,如今竟露出了泉底的岩石。他跪在泉边,双手浸入水中,试图用秘录中的“修复术”挽救,却发现自己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记住,”沈默轩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真正的管理者不是操控空间,而是与它共生。明天开始,你每天在这里冥想两小时,学习与灵泉沟通。”
就在沈家内部整顿之际,外部的危机再次袭来。香港万丰公司联合美国纺织巨头,向国家专利局提出“山泉水工艺”专利无效的申请,理由是“缺乏国际检索报告”。沈默兰收到通知时,正在北京参加全国乡镇企业会议,她立刻联系老周,启动早已准备好的“专利防御战”。
“陈先生真是不死心,”沈默兰在电话里冷笑,“他以为联合洋人就能压垮我们?告诉专利局,我们要求启动‘优先审查程序’,同时把‘灵泉纺织’的分专利全部公开。”
老周在那头笑道:“早就备好了,三千页的专利说明书,够他们审三年的。对了,深圳的海关最近严查‘精密仪器’,你们的灵泉设备运输可能要暂停。”
“暂停就暂停,”沈默兰道,“正好趁这段时间,把研发中心的明面业务转向常规纺织技术,给洋人看的就是这些。”
回到西山农场,沈默轩主持召开家族会议,制定“双轨发展”策略:明面业务走常规技术路线,申请国家级技术中心,争取政府支持;暗线则由沈明远负责,在空间里建立“未来科技实验室”,专注灵泉的基础研究,绝不触碰应用领域。
“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科技巨头,”沈默轩敲了敲桌子,“而是在风暴来临前,把根扎得更深。”
沈默轩接到省组织部的通知,被推荐为“全国乡镇企业家协会”理事。这既是荣誉,也是考验——他需要在更大的舞台上隐藏空间的秘密。赴京前,他将玉佩交给沈明远,第一次完全放权。
“记住,”他在机场对年轻人说,“遇到解决不了的危机,就去空间的‘初心田’看看,那里种着我们家第一棵用灵泉培育的红薯苗。”
在北京的理事会上,沈默轩遇到了来自温州的民营企业家老王,对方私下里说:“沈哥,我听说你手里有‘宝贝’,能不能透露点?”
沈默轩微笑着摇头:“老王,咱们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宝贝藏在心里最安全。”
然而,就在他进京期间,沈明远再次犯了错。为了救治镇子里突发怪病的儿童,他擅自用灵泉配制了药剂,虽然治好了孩子,却被县医院的医生发现了异常——患者的白细胞计数在服药后离奇升高,远超正常范围。
“明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默轩连夜赶回,看着检测报告震怒,“灵泉能治病,但不是万能药!白细胞异常会引起医学界的注意,接下来就是基因检测、组织活检,最后查到我们头上!”
沈明远低头认罚:“二叔,我看孩子快不行了,情急之下……”
“情急之下也不能暴露!”沈默轩缓和语气,“这样吧,让老周找个黑市医生,把孩子转到省城治疗,就说‘县医院误诊,其实是白血病’。记住,以后救人可以,但必须通过正规渠道,用灵泉的稀释液,伪装成‘中药偏方’。”
处理完危机,沈默轩带着沈明远来到“初心田”。看着那株依然茁壮成长的红薯苗,年轻人终于流下眼泪:“二叔,我明白了,秘密不是武器,是责任。”
“没错,”沈默轩叹了口气,“我们能用灵泉救人,但不能让它成为靶子。现在改革开放的浪潮越来越猛,沈家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在阳光下跳舞,同时把影子藏好。”
与此同时沈默兰传来喜讯:万丰公司的专利诉讼败诉,“东方灵泉”商标被认定为“驰名商标”。同一天,沈明远的时间流速装置研究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当然,申报材料中没有提到灵泉,而是用“新型温室控制系统”替代。
在庆祝晚宴上,沈默轩看着满座宾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沈默远扶住他,关切地说:“哥,去医院查查吧,你最近脸色太差了。”
沈默轩摆摆手:“老毛病了,灵泉调理一下就好。”但他心里清楚,这是过度消耗心神的结果。或许,是时候彻底退居二线,让沈明远挑起大梁了。
深夜,他独自来到空间,最后一次以管理者身份与灵泉对话。灵泉水面浮现出他的倒影,两鬓斑白,眼角皱纹深刻如刀刻。他摸出秘录,在最后一页写下:“风暴将至,唯稳不败。明远已堪大任,沈家可托付也。”
灵泉突然涌出一道清泉,在他掌心凝成一颗晶莹的水珠。沈默轩知道,这是空间对他的告别。他将水珠收入玉瓶,转身离开,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仿佛一个时代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