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雨蹲在县实验小学的花坛边,用树枝拨弄着覆盖薄冰的排水沟。她穿着用空间棉絮填充的棉袄,衣领内侧缝着微型对讲机,耳机里传来父亲沈明辉的声音:“保持警惕,邻镇的‘红旗造反团’十分钟前冲进了镇革委会。”
“爸爸,”她轻声回应,“小翠刚刚拍到几个穿绿军装的人往图书馆方向去了。”仿生机械鸟“小翠”振翅掠过教学楼顶,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显示,三名戴红袖章的青年正用粉笔在图书馆外墙写大字报:“沈家科技——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
沈承志趴在教室窗台,望远镜镜头上凝结着水汽。他看着造反派展开横幅,“打倒技术垄断”的字样刺得眼睛生疼,口袋里的齿轮钥匙扣硌着掌心——那是父亲去年送的生日礼物,里面藏着微型窃听器。
“小雨,”他通过牙缝传音,“他们带了铁锹,像是要挖地基。”
图书馆地下室里,沈明辉和沈明远正在紧急转移空间相关资料。沈明辉将量子芯片拆解成零件,混入儿童积木中:“志志,去把‘积木’搬到幼儿园积木区,用灵泉树脂固定在滑梯夹层里。”他转头对沈明远说:“通知老周,让县武装部的‘远亲’尽快到场。”
造反派冲进图书馆时,沈承雨正带着几个同学在顶楼整理图书。为首的青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机械原理》:“小丫头看这种书?说!是不是沈家用来培养‘技术贵族’的?”
“这是学校的公共图书,”沈承雨后退半步,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灵泉喷雾器,“老师说,人人都能学科学。”她故意打翻桌上的墨水瓶,黑色墨水泼在大字报底稿上,“啊呀,对不起……”
“废物!”青年甩了甩墨水淋漓的手,忽然注意到墙上的太阳能板,“这是什么资产阶级设备?给我拆了!”
“不能拆!”沈承志及时赶到,怀里抱着从实验室顺来的电压表,“这是我们科学小组的‘土法发电实验’,教育局王局长还夸过呢!”他举起电压表,指针随着灵泉能量波动剧烈晃动,“您看,正在发电!”
青年皱眉看着跳动的指针,忽然夺过电表摔在地上:“封建迷信!”玻璃碎片飞溅,沈承志迅速用身体护住关键零件,手掌被划出一道血痕——血珠落在太阳能板上,竟发出微弱的荧光。
“这是……”青年后退半步。
“是荧光涂料!”沈明辉及时出现,手里拿着涂料罐,“孩子们在做‘夜间发电’实验,涂料是从县化工厂买的次品。”他打开罐子,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您闻闻,化学味儿多浓。”
造反派们被气味呛得皱眉,沈承雨趁机将弟弟拉到身后,用灵泉湿巾按住伤口——血痕瞬间愈合,只留下淡淡红印。她看着父亲镇定的神情,忽然想起上周家族会议上,二叔沈默轩说过:“危机来临时,真话中掺点假话,才是最安全的谎言。”
与此同时,沈默轩正在镇革委会会议室周旋。他向造反派头目展示教育基金会的捐款记录:“我们沈家把80%的利润都投进了学校,这是‘又红又专’的证据。”他故意露出袖口的补丁,“您看,我这衣服穿了三年,比革命干部还朴素。”
头目狐疑地翻着账本,忽然拍桌:“别拿捐款糊弄人!有人举报,你们木材厂的‘仿古松木’是用资产阶级的‘辐射技术’造的!”
“这是谣言!”沈默轩拍案而起,“我们用的是西山老匠人传的‘烟熏法’,县林业局都备案了!”他掏出伪造的工艺传承证书,“要不您带专家去木材厂看看?顺便参观下我们的‘工人技术革新小组’。”
造反派头目犹豫时,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县武装部的吉普车到了。王局长跳下车,手里挥舞着红头文件:“胡闹!沈家是‘教育扶贫模范家庭’,你们要是影响了县里的‘精神文明建设’,谁担责任?”
头目看着文件上的公章,气焰矮了半截:“那他们的‘神秘技术’……”
“都是工人阶级的智慧结晶!”王局长瞪着他,“再乱扣帽子,我就上报市里,说你们破坏‘抓革命,促生产’!”
造反派们悻悻离去时,沈承雨在图书馆门口遇到赵铁柱的女儿赵小花。女孩怀里抱着沈家捐赠的《安徒生童话》,忽然小声说:“我爸说,沈家的人都是好人。”
沈承雨一愣,想起三个月前,赵小花因交不起学费差点辍学,是她亲手将助学金信封塞进女孩书包。她摸出一颗灵泉水果糖,塞进小花手里:“以后有困难就来图书馆找我,这是‘好朋友的秘密’。”
当晚,沈家在地窖召开紧急会议。沈默轩看着监控录像中摔碎的电压表,语气沉重:“这次危机暴露了两个问题:第一,灵泉对血液的荧光反应必须彻底掩盖;第二,承志的‘天才’形象太显眼,需要‘降级’。”
“我可以故意考砸数学,”沈承志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已经看不到伤痕,“或者装成调皮鬼,比如把青蛙放进教室。”
“不行,”沈明辉否决,“调皮鬼更容易被关注。你以后每天放学去帮木材厂工人搬砖,手上磨出茧子,说话带点脏话——记住,是‘工人子弟的粗话’,不是真正的脏话。”
“那我呢?”沈承雨捏着湿透的袖角,上面还沾着墨水和灵泉湿巾的纤维,“我今天在造反派面前太冷静了,会不会被怀疑?”
“不会,”沈默兰摸摸她的头,“孩子们的‘冷静’只会被当成‘吓傻了’。但从明天起,你要学会‘普通女孩的害怕’——比如看到毛毛虫就尖叫,算错数学题就哭鼻子。”
深夜,沈承雨在卧室里练习“尖叫”。她对着镜子挤出眼泪,忽然笑了——镜子里的自己,左边眼角有颗泪痣,那是用灵泉炭笔点的,遇水就会消失。她想起父亲说过,真正的伪装不是改变外表,而是让内心住进另一个人。
沈承志在院子里练习搬砖,故意将砖块摔在地上,发出“轰然”巨响。他计算着造反派的巡逻时间,在凌晨两点将写着“沈家无罪”的标语用灵泉胶水贴在造反派据点门口——胶水天亮就会自动降解,只留下淡淡水痕。
地窖里,沈默轩看着监控画面中忙碌的两个孩子,对沈明辉说:“你小时候为了隐藏灵泉,故意把自己弄成‘数学不及格的调皮蛋’,现在孩子们也要走这条路了。”
“这是必经之路,”沈明辉望着墙上的祖训,“隐秘行善,惠及桑梓——但行善之前,必须学会隐藏。”
窗外,北风呼啸着掠过图书馆的太阳能板。沈承雨躺在床上,听着小翠的振翅声由远及近。她摸出枕头下的机械鸟零件,忽然明白,所谓成长,就是学会在阳光下扮演普通小孩,在黑暗中守护不普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