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望着那团黑雾,以及其中闪烁的无数幽绿光点,那是环境色彩带来的极致恐惧,他知道,真正的生死考验,现在才开始。
殁雷古关,荒坟隘口。时近黄昏,天色惨淡,隘口两侧荒坟遍野,枯骨嶙峋。李霄设想,若能在此隘口坚守一夜,或可觅得一线生机,他低声对众人布置着防御。
自藏宝洞中那“怨魂聚合体”处九死一生逃出,众人已是精疲力竭,舒勇豪更是身受重伤,此乃关键事件,迫使他们做出在此险地暂时休整的决策行动。
苗苑躲在暗处,悄然监控着李霄等人的举动,心中暗道:“这便是他们最后的经济脉络了罢?苟延残喘而已。”
李霄忽地发出一阵低低的哭哭啼啼之声,肩膀微微耸动,那是一种极度悲伤之下的生理本能,他此番表现手法,却让旁人捉摸不透其真实意图。
舒勇豪声音嘶哑,对李霄简洁道:“李兄……莫要……莫要如此。”他说话的音量层次极低,几乎微不可闻,显然已是油尽灯枯。
舒勇豪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再去想先前藏宝洞中的恐怖景象。
李霄抬起头,眼中竟无泪痕,只有一片死灰,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表达道:“我等……怕是……走不出这殁雷古关了。”他的信念,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苗苑藏于一块墓碑之后,意图隐藏自己,她那双碧绿的眸子中,闪烁着浅显的贪婪与算计,她不信李霄会如此轻易放弃,定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众人见李霄如此颓丧,心中那份残存的希望亦随之破灭,一种莫名的绝望在彼此间潜意识揭示,竟也生出几分共情连接的悲戚。
萧林却在此刻确认了隘口另一端并无埋伏,他发出一声阴冷的邀请,对李霄道:“李少侠,既然已无生路,何不与老夫共商身后之事?”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惊悚之言:“比如……如何让你们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李霄望着萧林那张布满褶皱的脸,心中暗道:“即便同甘共苦,亦要分清敌我。这老贼,断不可信。”他又思忖:“他此言,莫非是在试探我?”
苗苑眼光冰冷地注视着李霄与萧林的互动,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可乘之机,她渴望看到李霄彻底崩溃,也渴望从萧林那里得到更多赏识。
舒勇豪与仇沁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自嘲般嘀咕了一句:“死到临头,还讲究什么价值。”他轻轻翘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荒坟隘口,阴风怒号,枯草摇曳,众人心中皆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拉扯,仇沁紧握双拳的行为细节被放大,她有心求助,却不知该向谁开口。
苗苑心中想象着李霄等人惨死的模样,那是一种病态的生理本能,她心中暗道:“都死了才好,都死了,萧老便会更加倚重我。”
舒勇豪在此刻做出了关键抉择,他对李霄表露心迹道:“李兄,你我相识一场,能死在一处,也算缘分。”随即又用一种近乎鼓励的语气,对仇沁道:“仇妹子,黄泉路上,有我作伴,你不会孤单。”
仇沁闻言,心中一暖,她对话转换,不再理会萧林,反而举目投射向远方那模糊的山峦轮廓,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此地人物,各怀心事,生死一线,人性百态,展露无遗。
众人皆被舒勇豪的言语所染,心中那份疑心病不减反增,纷纷抬头向上望去,似乎在期盼着奇迹的降临,又似乎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苗苑见状,却以为众人已被舒勇豪言语影响,竟唠家常般对萧林道:“萧老,您看他们,真是可怜。”她随即又闭目养神,心中暗道:“待此间事了,我定要向萧老讨个好去处。”
舒勇豪与樊哲皓之间,却因对当前局势的看法不同,争论再次升级,视角选择的差异,让他们无法达成共识。
仇沁见二人争执不休,忽地对樊哲皓怒吼斥责道:“樊胖子!死到临头,你还只想着那些不义之财!舒郎比你强过百倍!”她对舒勇豪的维护,与对樊哲皓的忌妒,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萧林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竟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痛欲绝之感,他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棋局,似乎又一次因这些不可控的“人”而交流无效,濒临失控。
萧林背景复杂,他一生都在追求某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此刻却也忍不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一丝怀疑之意。
仇沁忽地尖叫一声,她看到隘口另一端,竟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既高大又诡异,她动静相宜,迅速戒备。
萧林亦瞧见了那身影,他目光沉迷地望着来人,口中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咒骂,随即又对那人惊喜道:“你……你终于来了!”
李霄只觉一阵恶心不堪,心中暗道:“这萧林,莫非与那人有旧?”他抱怨不休,只觉今日危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止境。
荒坟隘口,气氛愈发诡异,那缓缓走来的身影,目标明确,正是萧林。他脸上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眉心处竟纹着一朵妖异的刺青血莲,令人望而生畏,萧林见到此人,竟是本能的应激反应,微微后退。
萧林心中某个被压抑许久的心理灵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樊哲皓却在此刻做出了一个与先前一般无二的行为重复,他悄然后退,试图远离这即将爆发的冲突中心。
萧林望着来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青面獠牙之人一言不发,只是缓缓走向萧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此地的主题,似乎在这一刻隐现出来,那便是——宿命。
李霄忽地开口,对那青面人问答式道:“阁下何人?与萧林是何关系?”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对萧林道:“萧老,看来你的故人不少啊。”他偶尔蹙起的眉头,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李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口碑载道之中,曾有提及一支神秘的守陵人家族,莫非……他细心入微地观察着那青面人的每一个动作,心中暗道:“此人身上,并无活人气息。”他再次向青面人发问:“阁下……可是为此地荒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