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苑对樊哲皓密语道:“你看李霄……”
她望着李霄的背影,想到方才李霄数次维护仇沁,又舍身相救,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悔恨,仿佛看到了某种久违的温暖,那是她破碎家庭中从未有过的。
梅力楷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再次响起:“萧林……你以为老夫找不到你留下的东西么?”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渴望着某种安宁。
他一想到萧林可能还留有后手,便头痛欲裂,暗骂萧林作茧自缚,也让自己陷入这无休止的追逐与探寻之中。
樊哲皓在奔跑中不住地摇头晃脑,试图甩掉心中的恐惧与梅力楷那如影随形的声音,他只想尽快逃离这该死的地方,远离这一切。
旁寺已近在眼前,残破的门楼上悬着半块牌匾,字迹模糊。李霄薄唇轻启,对众人道:“先进去躲避!”公共的危险与私密的恐惧在此刻形成鲜明对照。
梅力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旁寺……哼,雕虫小技。”
李霄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犹豫,眉头愁露,心中却是一动,立刻质问道:“前辈莫非对此地有所忌惮?”
苗苑冷哼一声,孤傲地说道:“不自量力。”
这旁寺虽已残破,却依稀可见当年的宏伟,阶梯层层而上,引向幽深的殿堂,一位女弟子打扮的石像立于门旁,亭亭玉立,却已布满裂痕。
仇沁闭目沉思,将引魂香的记载与眼前情景联系,夸大其词地对众人道:“若真是引魂香,此地很快便会成为万鬼噬魂之地,梅力楷定然不敢久留!”
她说话的节奏不快,却字字清晰,似乎想借此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也让自己从先前的情感疏远中略微恢复,达到内外平衡。
梅力楷的身影在坡道下方出现,他俯身低头,似乎在辨认地上的痕迹,某种感官被遮蔽,让他无法立刻确定众人的准确位置。
众人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恐惧气息再次逼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樊哲皓欲哭无泪,暗道今日真是情非得已,才落到这般田地。
他心中念叨着:“萧林啊萧林,你若是泉下有知,可别怪兄弟们无能……”仿佛萧林的音容宛在眼前。
李霄搀扶着几近虚脱的仇沁,艰难地踏上旁寺的石阶,每一步都耗尽心力,精神疲劳至极,他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泪光闪烁,似在与萧林作最后的告别。
樊哲皓见梅力楷越来越近,眼中媚意与怒火交织,心中酸楚心痛,暗道:完了,这次死定了!
苗苑潜意识中想要寻找更为隐蔽的躲藏之处,却被李霄一把拉住,她正欲开口反对,李霄却道:“信我!”那不容置疑的直觉反应让她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念头。
这旁寺之内,一片死寂,与外界梅力楷的叫嚣形成公共与私密的强烈对照,李霄感到此地或许真的能带来主观上的片刻真实安宁。
梅力楷站在坡道下方,望着旁寺,眼角弯起,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背景张力十足。
他似乎一叶障目,并未立刻冲上前来,而是运用某种秘法探查,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缭绕,显然在寻找萧林可能留下的“信息资源”。
舒勇豪喘着粗气,对李霄道:“李……李兄,这里……安全么?”他腹中空空,这紧张的逃亡反而唤起了他对食物的渴望,此刻却感到无所适从。
萧林虽死,他留下的谜团却像无数条线索,并行牵动着众人的心,李霄一面戒备,一面思索着仇沁关于引魂香的说法。
舒勇豪靠在残破的石壁上,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沉默的内心却在呐喊,他低声对李霄道:“若能出去,我请你喝酒。”说到最后,竟带了哭声。
李霄拍了拍他的肩膀,命运如此捉弄,他用一种尽量平缓的语气,细致询问仇沁:“你确定那是引魂香?有何特征?”
舒勇豪只觉梅力楷的每一次呼喝都震耳欲聋,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异香与血腥味、尘土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无法构思任何对策。
李霄心中闪过一丝怀旧般的情绪,想起了穿越前的种种,再看眼下绝境,只觉欲速不达,他故意拖延时间,等待着某种悬念的揭晓或转机。
樊哲皓此刻对李霄竟有些爱屋及乌般的信任,他固化的观念中,强者值得依靠,李霄此刻便是他眼中的强者。
仇沁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十有八九,错不了。”
苗苑默默地走到一尊缺了半边脑袋的佛像旁,用衣袖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这动作带着某种隐喻性,她心中悲痛涌动,对未来充满了彷徨忧虑。
远处,梅力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疑的“咦?”声效在此刻被无限强调。
舒勇豪猛地抬起头,眼角肌肉剧烈抽搐,梅力楷态度的转变影响了他,他低吼道:“他又发现什么了?”
李霄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萧林留下的线索与这旁寺有关?他试图重塑自己的思维定势,利用对话引出更多信息。
他对仇沁清晰地发问道:“引魂香之后,会出现何种景象?”
李霄目光幽静,扫过寺内每一处角落,他感觉到此地隐藏着某种秘密,对话驱动着,等待着答案。
他眼球微微突出,似乎在极力分辨空气中那奇异的香味,以及寺内可能存在的线索,心中竟对萧林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慰,暗道:你这家伙,死也死得不简单。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那是极度疲惫与精神高度集中的混合反应,他暗道:无论如何,要先找到萧林留下的东西,那或许是破局的关键。他唇边微咬,下定了决心。
中观坡道险峻陡峭,两侧石壁如削,下方是万丈深渊,无形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涌来。众人目光交错,近处的同伴与远处的未知,皆令人心悸。
众人方从旁寺寻得萧林遗留下的一卷兽皮图,此刻稍作喘息,呼吸声粗重疲惫,其上密文与诡异符号,似乎耗尽了萧林最后的心血。
樊哲皓手持火把,照着那兽皮图,图上的线条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变得陌生而可怖,仿佛隐藏着某种择人而噬的凶险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