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看向文玟:“文姑娘,你怎么看?”试图从她那里寻求一丝认同。
荆琳已开始狼吞虎咽。
贝文奕心中冷哼:“愚昧。此地法则,岂是常理能度。”他深知此都的诡异,任何看似寻常之物都可能暗藏杀机。
阴森渡口,火光摇曳,映照着各人不同的心思。文玟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在评估着什么,此刻已是他们进入此地的第三个时辰。
贝文奕凝视着墨色河面,心中暗忖:“那‘东西’,当在河对岸。这些食物,不过是让‘祭品’有力气上路罢了。”他碧瞳中竟也掠过一丝惶惧。
食物带来的短暂慰藉与贝文奕的警告交织,令气氛再度紧张,各种念头在众人脑海中激烈碰撞。
荆琳抹了抹嘴,强撑道:“危言耸听!若真有鬼,我倒要瞧瞧!”
闾玲轻叹一声,默默分食,她明白眼下生存是第一要务,彼此间需要最基本的信任。
闾玲鼻尖轻嗅,除了食物的霉味与血腥,似乎还有一种极淡的、令人心悸的香气,她记得这种香气,在很久以前某个不祥之地闻到过。
文玟一边小口进食,一边沉思:“若真是诱饵,目的何在?难道是……筛选?”她眉头微颤,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
荆琳忽地想起什么,怒道:“定是那些天杀的盗墓贼留下的!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她恨恨地在地上划下几个无人能懂的符号。
李霄见众人已开始取用食物,便不再多言,目光转向那深不见底的暗河,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线索。
荆琳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我曾听闻,有些大墓设有‘养尸’之所,会定期投入活口或食物,莫非……”她开始根据传说推演此地情形。
贝文奕心中默道:“何止养尸,此地怕是‘炼鬼’之狱。”他回忆起古籍中关于翼蚀鬼都只言片语的记载,皆指向极端的邪恶与恐怖。
文玟观察着众人分食的情状,如同在审视一幅展现末路众生相的画卷。
短暂的食物补给后,众人精神稍振,但对前路的未知与恐惧却不减反增,希望与绝望在心中交替上演,更添压抑。
习望齐只觉手脚依旧有些发麻,他心中暗道:“但愿这些食物没有问题,否则……”他不敢再想下去。
文玟将最后一点食物咽下,嘴唇微舒,眼中却无半分轻松,仿佛已知晓了某种残酷的命运。
李霄忽地指向河对岸的某个模糊黑影,低声喝问:“那是什么?!”他隐约感觉那黑影动了一下。
习望齐顺势望去,惊喜道:“莫非……莫非是船?若有船,我们便可渡河了!”他急忙道:“诸位,五五分账如何?”
习望齐此言一出,先前因食物而暂缓的猜忌与戒备再度升起,众人心思各异,对“船”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交织。
李霄对那黑影并无半分喜悦,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直觉告诉他,那绝非善物。
河岸阴冷,李霄凝视对岸黑影,脑中飞速运转所学堪舆之术,只觉那处水气凝而不散,绝非善地,心头愈发沉重。
经验告诉众人,此等鬼魅之地,任何看似生路之处,往往都暗藏杀机,那“船”或许便是此地不成文规则下的又一诱饵。
荆琳撇嘴道:“又是这等故弄玄虚的把戏,这鬼地方的规矩,就是要人不得安生!”
习望齐望着那黑影,心中困惑:“究竟是船,还是别的什么?”他内心深处,既有贪欲,亦有恐惧。
闾玲轻移莲步,靠近河边,细细打量,她那双妩媚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试图从那亘古不变的黑暗中分辨出些许端倪。
闾玲的直觉告诉她,对岸的“船”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朽与血腥气,比之先前那些食物更为浓烈,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文玟并未急于下定论,静立一旁,眸光锐利,观察着水流方向与岸边痕迹,脑中已开始构思数种接近探查并全身而退的策略。
贝文奕微微摇头,似不赞同习望齐的乐观,他面容上难得露出一丝近乎哀求的神色,对众人平淡道:“莫要轻易过去,那非渡人之舟。”
众人闻言,心中那份对彼岸的微弱希冀瞬间被浇灭大半,对家乡与外界的思念此刻却如跗骨之蛆,愈发清晰与痛苦。
闾玲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望向贝文奕,心跳微微加速:“他似乎知晓许多秘辛,莫非其家族传承与此地有关?”
李霄懊悔方才出声示警,对习望齐急道:“莫要冲动!情况未明!”他试图抢过话头,阻止众人轻举妄动,语气骤然加速。
荆琳被这紧张气氛所染,一双明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先前因食物而略显红润的脸颊,此刻又紧张得有些发白。
文玟指尖轻触河岸湿滑的苔藓,心中一动:“此地潮气极重,若真有‘船’,也当早已腐朽不堪。”
众人视线由河对岸缓缓移开,周遭环境似乎也因这份绝望而更显压抑,令人条件反射般地想逃离。
李霄只觉周遭的黑暗仿佛浓稠的墨汁,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方向感与距离感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贝文奕望着这亘古不变的阴暗渡口,心中反复猜疑:“难道‘他们’改变了此地的布置?不,这更像是陷阱。”盗墓者对陷阱的直觉异常敏锐。
荆琳听得贝文奕喃喃自语,皱眉狐疑道:“陷阱?此话怎讲?”
众人此刻已无心关注那些所剩无几的“被掠夺”的食物,所有的心神都被河对岸的诡异与贝文奕的警告所吸引,的推进因此而凝滞。
众人望向贝文奕的眼神中充满了探询与依赖,直觉告诉他们,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僵冷男子,此刻或许是唯一能解开谜团之人。
李霄回想起先前种种凶险,仍心有余悸,对这翼蚀鬼都的恐惧又深一层,见众人目光灼灼,不禁黯然神伤,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贝文奕紧捏拳头,眉宇间满是烦恼,他似乎不愿提及某些往事,但眼下的情势又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荆琳权衡着是冒险渡河还是另寻他路,心中情感复杂,对贝文奕道:“贝公子若知晓什么,还望明示,也好让我等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