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义熹心理反应极快,他掌心朝下,示意众人冷静,心中沉思却充满了痴愚般的自信:“一群蠢货!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么?”
李霄忌妒汹涌,对缪义熹那份自信感到不解,对南炎道:“南兄,小心他使诈!”
缪义熹从容一笑,瞑思苦想:“一切……尽在掌握。”他特定视角感知到,天井的某个机关已因他的解读而悄然启动。
南炎只觉一阵奇异的香气袭来,心魂俱醉,动作竟也迟缓了几分,暗道不好,中了对方的算计。
梅力楷会与屈忠等人集体讨论对策,却因恐惧而只是徒劳地撞头摇晃,不知所措,再次陷入混乱。
前方一处拐角,红光摇曳,热浪熏蒸。此地曰“焰瘟灵殿”,四壁赤红,似有血沁。李霄心头一凛,暗觉此地不祥,恐有异变。
李霄恍惚间,忆及前世种种,再观眼前诡谲,只觉如坠森罗,遍体生寒。此墓年代久远,处处透着一股苍莽邪异,令人心悸。
南炎喉头滚动,几次欲言又止,脚步亦随之迟疑,似有千般愁绪郁结于心。
李霄忽感周遭景物微微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水汽。他双眸微眯,精光内蕴,口中低声呢喃:“此地有古怪,非妖即邪。”
缪义熹沉声道:“此殿格局,与古籍所载‘瘟神祭坑’颇为相似,想来是古时祈禳瘟疫之地,却反生了邪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腐朽的怪味。
南炎突地怪叫一声:“奶奶的,这鬼地方热得邪乎!老子裤裆都要冒烟了!”旋即又自嘲般嘀咕:“跟着你们这群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缪义熹瞥他一眼,冷峻道:“当年若非家师搭救,你早已曝尸荒野。休得聒噪,仔细戒备。”他语气虽硬,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一闪即逝。
李霄听着二人言语,只觉与此间格格不入。他此刻心中却莫名亢奋,低声道:“瘟神祭坑,必有蹊跷。缪兄,我等当如何行事?”
众人闻言,皆屏息凝神,望向缪义熹,等他示下。
缪康瑄眉眼一挑,声线靡丽却带着威严:“先探明虚实,再做定夺。”
梅力楷早已按捺不住,身形一晃便欲上前,口中恶狠狠道:“管他娘的什么鬼!先砸开看看!”
他此言一出,殿内阴风更盛,那摇曳红光骤然一暗,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惊动,气氛霎时紧张到极点,令人毛骨悚然。
李霄忽闻人群中似有若无的啜泣声,不由问道:“何人啼哭?莫非有变故?”
四下俱寂,唯余火光跳动,映着众人各异神色。那啜泣声却如鬼魅般消散,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幻听不成?此地究竟还藏着何等诡秘?
南炎双目圆睁,竟有泪珠滚落,颤声道:“方才……方才好似听见我那早夭的妹子在唤我……”他神情惊恐,不似作伪。
梅力楷此刻却变了脸色,竟“噗通”跪倒,带着哭腔哀求道:“诸位爷,小的……小的其实是梅家旁支,被逼无奈才来此地,求各位爷饶我一命!”
屈忠面色阴鸷,冷哼一声:“此刻说这些,不嫌太迟?”他眼神扫过众人,心中已在盘算如何利用这突发状况。
众人被梅力楷这番举动惊得有些麻木,只觉周遭一切皆不真实。李霄潜意识中却升起一丝警惕,此人变脸也太快了些。
提及梅家,众人神色各异,旧日恩怨涌上心头。这梅力楷贪婪无耻之名在外,此刻求饶,倒让气氛多了几分荒诞与不安。
缪义熹眉头紧锁,此事一出,队伍军心已乱。他必须尽快稳住局面,否则凶险莫测。他厉声道:“休得喧哗!梅力楷,你若有半句虚言……”
南炎心中暗骂:“这梅力楷,莫不是被此地邪气冲昏了头?还是另有所图?”
李霄见梅力楷涕泪交加,哪有半分方才的嚣张。他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以指尖蘸了些许口中津液,迅速画了几个符号,递给梅力楷,示意他贴身藏好。
缪义熹见李霄此举,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未言语。他对这些符箓道法素来将信将疑,总觉得与他们所探寻的古墓奥秘有所冲突,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规则在碰撞。
南炎一脸困惑地看着李霄,又看看梅力楷,嘴巴张了张,终究没问出口。
屈忠忽道:“梅家……梅家当年不是曾参与过此地初探么?”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眼神却陡然锐利起来,似要将梅力楷看穿。
缪康瑄轻笑一声,打破沉寂:“屈先生倒是好记性。”
梅力楷闻言,面如死灰,心中暗道:“完了,这老鬼竟还记得此事!”
殿内红光再次摇曳,空气仿佛凝固,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众人心头皆是一紧,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等变故。高潮仿佛一触即发,又倏然隐匿。
缪义熹心中疑云更甚,暗忖:“梅家参与初探之事,我竟不知。莫非……此行从一开始便有人刻意隐瞒?”他开始重新评估此行的风险与价值。
南炎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心中那股不安似被某种平衡打破,又迅速收敛。
缪康瑄见状,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看来,我们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呢。梅公子,你若知晓什么内情,不如说出来,也好让大家死个明白。”
梅力楷身子一颤,面色在红光映照下更显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
缪义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沉声道:“梅家当年在此究竟发现了什么?你若据实以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知晓此时非逼问之时,却也情非得已。
李霄能感受到周遭气氛的微妙变化,缪义熹言语间的压迫感,梅力楷的恐惧,以及屈忠那隐而不发的杀机,让他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缓缓燃烧。
缪义熹说完,似也觉得自己语气过重,略带一丝愧色,但为了大局,他不得不如此行事,经验告诉他,关键时刻的仁慈往往是致命的。
此殿深处,竟是一处更为阴森的“焰瘟灵堂”。红光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腐臭,几人弯眉轻皱,却非全然厌恶,反倒有丝诡异的愉悦感自心底升起,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注意力皆被那细碎声响吸引,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僵硬与陌生。仿佛无形丝线牵扯,举手投足间,不似平日自我,反而更像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