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冰冷的空气（或者说，飞船内循环系统残存的最后一点空气）呛得我肺管子生疼。
疼，是好事。
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手环没电了，飞船报废了，迷失在未知宇宙了……
行吧，情况确实糟透了。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任由自己在这冰冷的铁棺材里变成一具宇宙干尸，那也太对不起老爹老妈，对不起周敏、李虎他们了。
也太对不起……我自己了。
我，林序，吐槽役怎么了？吐槽役就不能在绝境里给自己吐出一条活路吗？！
“冷静！林序！你他妈给我冷静下来！”我对着空荡荡的驾驶舱低吼，声音因为缺氧和之前的喊叫而沙哑得厉害。
第一步，检查自身状态。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撞击时产生的多处瘀伤和一些划伤外，骨头似乎没断，万幸。
精神力……几乎枯竭，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浆糊，昏昏沉沉。
理性值…我闭上眼感应了一下，大概还在27%左右，甚至有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回升趋势，可能是因为暂时脱离了那种极端的精神压力环境？
管他呢，反正还是低得吓人。
眉心的“不灭灵焰”……黯淡得像风中残烛，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至少，它还在，没有彻底熄灭。
数据核心……完全没反应，跟手环一样，彻底“罢工”了。
也就是说，我现在几乎就是个各项能力都被清零的普通人，还是个受了伤、精神萎靡的普通人。
第二步，检查“启明星”号的状态。
我挣扎着从驾驶座上爬起来，扶着冰冷的舱壁，开始在狭小的驾驶舱内查看。
如我所料，一片狼藉。
主控屏幕彻底碎裂，导航系统、通讯系统、武器系统（虽然这破船估计也没啥武器）的指示灯全部熄灭。
引擎……估计也已经凉透了。刚刚那波极限操作，直接把它送去见了上帝。
唯一还在闪烁的，就是几盏应急照明灯，忽明忽暗，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至少还有点电……”我喃喃自语。
有电，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我摸索着找到飞船的应急能源面板，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指示灯和开关。
主能源：0%。
备用能源：3%。
我尝试着启动短程扫描系统，面板上毫无反应。
通讯系统？同样没戏。
生命维持系统……指示灯是暗红色的，旁边还有一个不断闪烁的倒计时。
【警告：氧气含量21%，二氧化碳浓度上升中。预计剩余维生时间：12小时37分钟。】
我日！
十二个半小时！
如果十二个半小时内找不到出路，或者修复不了生命维持系统，我就要在这艘破船里活活憋死！
这宇宙漂流套餐，不仅不包邮，还他妈限时！差评！必须差评！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个催命的倒计时上移开。
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
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我摸了摸身上。
老爹的那个旧怀表还在，贴身放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心安了一点。
“世界树之心（残片）”，那块散发着微弱温热的绿色晶体也在。
还有“清道夫”迷你干扰器等一些之前在“生命摇篮”拿到的“新手大礼包”里的零碎物品，都塞在我一个随身的小包里。
手环虽然没电了，但它本身还在我手腕上，或许…只是能量耗尽，而不是彻底损坏？
但问题是，上哪儿给它充电去？用爱发电吗？
我现在的状态，别说发电了，不漏电就不错了。
对了，“启明星”号！
这艘船是老爹特制的，虽然现在看起来像一堆废铁，但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黑科技或者备用能源？
比如…一个隐藏的微型核反应堆？或者一块高能压缩电池？
就像游戏里那种，主角山穷水尽的时候，总能在犄角旮旯里翻出点救命稻草。
我打起精神，开始在驾驶舱里翻箱倒柜。
控制台下面，座椅夹缝，储物格……
除了更多的断裂线路和烧焦的电子元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妈的，老爹你这飞船的售后也太差了吧！连个应急工具箱都不配吗？”我忍不住又开始吐槽。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的手无意中碰到了驾驶座侧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那个凹槽的形状……
等等！
我猛地掏出老爹的那个旧怀表！
将怀表对准了那个凹槽！
咔哒！
一声轻响！
怀表竟然完美地嵌入了凹槽之中！！！
严丝合缝！
下一秒！
原本一片漆黑的主控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
紧接着，屏幕中央亮起了一个熟悉的、但又有些不同的徽章图案——那是“火种计划”的变形徽记，但周围多了一圈复杂的星环纹路。
徽章下方，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启明星”号紧急求生协议已激活…能源储备极低，仅可启动一项基础功能…请选择：】
【1. 短程星域扫描（范围：1光秒，耗能：1%）】
【2. 基础维生系统重启（预计可延长维生时间：6小时，耗能：2%）】
【3. “信标”信号微弱发射（持续10秒，耗能：1%，成功率未知）】
我看着屏幕上的三个选项，一时间有些发愣。
绝处逢生？！
虽然这点能源依旧少得可怜，但至少…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扫描？还是先续命？或者…赌一把，发射求救信号？
1%的能量就能扫描1光秒的范围？这“启明星”号的扫描系统有点东西啊！
只是…1光秒，在宇宙尺度下，跟眼前一抹黑也没太大区别。
延长6小时维生时间似乎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治标不治本。
微弱发射信号…成功率未知，这基本等于大海捞针。
我只有3%的备用能源，这意味着我最多只能选两个，甚至可能在启动一项后，另一项的耗能会超出剩余。
理性值依旧不高，但求生的本能让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我死死地盯着第一个选项。
未知，才最可怕。
“系统，选择…1！短程星域扫描！”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既因为激动，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
【指令确认…正在启动短程星域扫描…能源消耗中…剩余能源：2%…】
主控屏幕上的徽章图案开始旋转，几条细线从徽章延伸出来，构成了一个简陋的雷达扫描界面。
光点在界面上缓缓扫过…
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心沉到谷底的时候，扫描界面的边缘，突然闪过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
绿色小点？！
而且，那个小点似乎正在…
极其缓慢地…
向着“启明星”号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