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家伙的确有几分本事,自今年起便与皇太极对峙至亡国17年,即1644年。
或许皇太极也意识到这人难以对付,是个人才,于是采取怀柔政策试图招降。
大明上下数千忠臣随国共存亡,唯独此人投降了。
如果他能拼死守住锦州,历史走向也许截然不同。
许多人称洪承畴为汉奸,确实,他对大明最大的贡献不过是守了四年的城池。
但他本可以做得更多,却因立场不坚,丢失了初心。
尽管心有不甘,朱慈烺也无计可施。
他总不能跑到亡国面前告状,说洪承畴几年后会投降,让他提前撤职。
若真这么做,亡国可能真的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戚家军现在何处?”朱慈烺丝毫不觉寒冷,反倒惦记起自己的军队。
“殿下放心,您的五千神机营和一千亲兵都在城外驻扎,他们可是这些年唯一取得大胜的部队,估计陛下也会有所奖赏。”曹彰答道。
“如此甚好。”朱慈烺微笑回应,看来父皇还是疼爱他的。
否则,神机营早就该归队了。
这意味着,未来的神机营,将是他麾下的力量。
“殿下,夜已深。”曹彰有些担忧地说道。
\"睡吧睡吧,你也不用伺候我了,去找别人伺候吧。\"朱慈烺摆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曹彰跟在他身边从不间断,也该让他这个小太监休息一下了。
朱慈烺内心深处并未完全融入作为封建王朝太子的身份,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
曹彰在他六岁时就跟随他,至今从未离开,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曹彰如此关心他,他又怎能不关心曹彰?
一夜平静,朱慈烺睡得香甜。
次日黎明前,在朱慈烺看不到的地方,大小官员已等候在宫门外准备早朝。
早朝是每日例行的政治会议。
寅时末,宫门开启。
一群大小官员依次进入,其中范复粹尤为突出,因为他步伐坚定,气势十足。
当众人抵达奉天门时,都规规矩矩地站立在那里。
普通的早朝不会进入大殿内,只有在祭祖、登基、贺礼、节日或像上个月李自成攻陷洛阳这样的大事时,才会举行大朝会。
早朝属于小型会议,通常在露天进行,称为御门听政。
然而,今天的这场小型朝会对亡国来说绝非轻松之事。
以往,这类朝会朱慈烺都会站在拐角处。
今日朱慈烺未至,范复粹颇感疑惑。
不过,朱慈烺是否到场并不影响他今日的计划。
仪式结束后,众官开始宣读奏疏。
越听,亡国的脸色愈发凝重。
奏疏的内容大多涉及灾荒、瘟疫、天灾、人祸!
没有一件是好消息,除了这四大主题,还有一项是战争。
不是李自成就是建州军,还有那些蒙古部落,时常*扰边境,令人头疼不已。
终于轮到范复粹,他走上前展开奏疏开始控诉:
\"陛下,微臣要弹劾当今太子。太子虽有守卫开封之功,但这并非他一人之力,而是全城将士共同努力的结果。
而且微臣听说,太子在开封屠戮官员十余人,手段残忍,生活奢侈,在开封更是过着最豪华的生活。\"
太子不仅怂恿军中主帅杀害神机营士卒,还对大理寺寺卿之子下手,最令人愤慨的是,他在圣旨下达前便处死了罪臣赵国公。这种公然无视圣上的举动,暴露了太子目无法纪、骄纵放肆、随心所欲的性格。臣恳请严惩!
此言一出,大理寺寺卿已伏地痛哭:“恳请圣上为犬子主持公道!”
众人皆按惯例诵读奏章,唯独范复粹是来控诉的,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其实,亡国听罢这些,表面平静如水,心中怒火难抑。
不错,他所指责的,确是太子所为。然而,他对太子为何这样做却只字未提。
于是,亡国直截了当地问:“爱卿可知太子为何如此行事?是否查明缘由?”
“未曾详查,但无论原委,此等行为已然轻慢圣意,失了仁德之心,怎能成为一代贤君?太子必须接受惩戒!”
范复粹继续振振有词。
这时,周延儒上前说道:“陛下,臣知晓太子此举背后的原因,臣以为不应责罚,而应褒奖。”
范复粹料到此人必会反驳,遂冷笑一声:“不知太傅有何高见?太子如此滥杀无辜,对大明是福是祸?”
“依臣所闻,太子杀大理寺寺卿之子,因对方击鼓三次后才整队,且态度狂妄,当众顶撞主帅。当时正值战时,这般行径,难道不该处置?
至于说太子奢侈跋扈,更是无稽之谈。按照规矩,太子的衣食住行皆是最高等级,但他并未沉溺其中,反而亲赴城头督战。这一行动的风险暂且不论,你们难道都忘了,太子独自斩杀敌方三名将领,击溃李自成先锋部队的事迹了吗?
若非太子挺身而出,开封早已沦陷。可以说,此乃太子与将士合力的结果,但太子无疑是首功!”
这话意在指出,范复粹只盯着太子的缺点,却忽略了他诸多功绩,分明是刻意找茬。
但范复粹坚持认为,太子擅杀无辜的行为不可取。
于是,两人争论起来。
“够了!都给朕闭嘴!此事留待日后定夺。还有别的奏报吗?”
亡国有些倦意,只想快些结束议事回宫休息。
“陛下,臣尚有要事禀报!”周延儒立刻说道。
“若仍是太子相关之事,你也别开口了。”那人摆摆手。
“不是太子的事,是左良玉将军因轻敌败给张献忠,督战的杨嗣昌得知后愤懑而亡,如今川陕无兵可守,局势危急,恳请陛下定夺!”周延儒字字铿锵。
对方万万没料到周延儒竟说出如此大事。
他沉思良久,说道:“退朝后,内阁至乾清宫。”
随后,又有几份奏折宣读。
无一例外,尽是坏消息。
这便是明朝末年,摇摇欲坠的政权,正一步步走向终结。
......
“殿下,您万不可出宫!”曹彰在后面拦住朱慈烺。
“只要你不讲,我不讲,谁知道我出了宫?稍作掩饰便成。”朱慈烺满不在乎。
身为拥有现代思维之人,他本就不是拘泥于传统礼仪之人。
更何况,他自身已有几分实力。
依朱慈烺对亡国的理解,只要自己不做得太过分,估计亡国也不会过于追究。
曹彰忐忑不安地随朱慈烺换装,悄然离开宫禁。
朱慈烺并非打算逃出钟粹宫,而是要逃离整个皇宫。
知晓此事的曹彰更觉恐慌,但既然已陪太子离宫,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宫门。
朱慈烺以为凭太子令牌进出易如反掌。
然而,还未靠近宫门,就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不知您欲往何处?”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问。
朱慈烺抬头一看,面前正是前几日阻止自己斩杀赵虎的锦衣卫,不由苦笑道:“你怎识破的?”
“殿下气宇轩昂,纵使换了衣裳,我也能一眼认出。”司马图微笑回应。
“哼,谁不知道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各地,只是没想到皇宫里也有。”朱慈烺冷声说道。
司马图愣住片刻,犹豫半晌后道:“殿下若有难事,曹公公若无法相助,可差遣我。”
闻言,朱慈烺打量着眼前男子,点头道:“也好,你去城外寻一位姓戚的,带他来见我。”
话毕,朱慈烺转身离去。
此人司马图,看起来像是前来归顺的。
锦衣卫那些人,心思缜密得让人发怵,聊天时仿佛能窥探到你的八百个念头。
若想示忠,朱慈烺干脆布置了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私自带人入宫,不论身份,皆为重罪。若司马图能办到,便证明其真心归附;若不成,则显其心术不正。
若说夜不收乃战场上的情报高手,那么锦衣卫便是宫中的情报大师,手中若有锦衣卫相助,对朱慈烺而言亦是幸事。
朝堂上弹劾太子
亡国向太子索取被收缴的钱财
太子留存部分,余下拨给火器局打造兵器。
曹彰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太子无需外出。
正如往常所言,若此事传至圣上耳中,朱慈烺虽未必有事,但他的性命恐难保全。
“殿下,不如我们在钟粹宫静心读书、对弈,陶冶性情如何?”曹彰提议。
“你知道五子棋吗?”朱慈烺忽然问。
“五子棋是什么东西?”曹彰一脸茫然。
朱慈烺摇头叹息,觉得此人索然无味。
曹彰抓耳挠腮,正思索如何让殿下开怀时,一个孩童闯了进来。
孩童进来后一言不发,径直扑向朱慈烺痛哭。
见此情景,朱慈烺惊讶地问:“怎么了?”
“皇兄,快去看看阿姐!他们要将阿姐许配给建奴!”朱慈炯泣不成声。
“谁说的?”朱慈烺顿时怒不可遏。
“不知是谁听来的消息,父皇要让阿姐和亲,我不愿阿姐远嫁。”
年仅九岁的朱慈炯得知这一消息,顿时惊慌失措,思虑良久,最后还是来找自己的长兄。
他知道长兄能力非凡,且屡建奇功,从不惧怕朝臣。
果然,朱慈烺听到这般消息,自然不愿接受。
亡国与周皇后关系甚笃,周皇后育有三子。
朱慈烺为长子,朱慈炯排行第三,还有一个次子,名叫朱媺娖。
已满十一岁的朱媺娖,在这个时代已到适婚之龄。
可和亲之事与朱媺娖毫无关联,即便在大明亡国面临危机之时,亡国朝廷也未曾考虑过这条路。
当然不会是旁人提议,定是那些大臣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朱慈烺怎会容忍此事?大明何时与外族有过和亲?简直荒唐!
于是,朱慈烺带着满腔怒火径直走向坤宁宫。
曹彰急得直跺脚:“殿下,您现在还不能出宫啊!”
然而着急也无济于事,曹彰只能无奈叹息,匆匆追上。
到了坤宁宫,气氛异常沉静,并非想象中的哀号一片。
与朱慈炯截然不同,妹妹朱媺娖和皇后母亲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平日里朱媺娖最爱笑,见了朱慈烺总会甜甜地唤一声皇兄,今日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皇后惊慌失措:“慈烺,你为何来这里?”
她记得朱慈烺还在禁足期,怎会这般随意来此?
朱慈烺并未忘记行礼,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母后,我只是想看看媺娖。我听说有人想把她嫁出去?”朱慈烺问道。
朱媺娖听闻皇兄为她特地赶来,感动不已,忍不住扑入朱慈烺怀中:“皇兄,我不想去。”
朱媺娖命运多舛,历史记载大明倾覆后,亡国将朱慈烺与朱慈炯送走,却将后宫众人尽数杀害。
据传朱媺娖未能当场被亡国,仅失去了一臂。
亡国遂不忍再下手,自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