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看着像只欢快小鹿般,蹦蹦跳跳扑到自己怀里的温迪,大脑先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片空白。
几秒后,意识才如潮水般涌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复杂,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必死结局改变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改变了?
不是,你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那先前我废了那么多的力气,算什么?
我噶掉的那n次算什么?
“怎么了,云祁?在想什么呢?”温迪见云祁没有丝毫没有动作,忍不住轻轻抬起头,那双澄澈如春日晴空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写满了不解。
“哦哦,没事。”云祁这才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地避开温迪探究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不自然,抬手轻轻挠了挠后脑勺,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的信我收到了,没想到才三天没见,你就这么想念我吗。”说这话时,温迪的小身躯轻轻扭了一下,脑袋微微低垂,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云祁:“???”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
“没有,只是找你有事情。”云祁深吸一口气,敛了敛心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缓缓开口道。
“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温迪闻言,原本还带着几分俏皮的神色瞬间正经起来,抬头看向云祁,眼神里满是关切,身体也不自觉地从云祁怀里退出来一些,双手背在身后,认真地等待着云祁的回答。
“嗯…这不马上最终决战了嘛,我们的希望之风没来,算什么嘛。”云祁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轻松,可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微微侧身,手指轻轻敲击着剑柄,马上就找到了借口。
“哦,也是…”温迪思索一番,微微皱起眉头,小脑袋点了点,觉得也有道理,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思索。
“温迪怎么去了这么久?”云祁不动声色地问道,表面上神色如常,可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虽然知道温迪是为了找鹰隼的羽毛耽误了时间,但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此刻,他正一点点引诱着单纯的小风精灵,说出自己的目的。
“哦…”小风精灵这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紧紧攥着羽毛。
下意识地背过手去,可那根巨大的羽毛比小风精灵都要大出一截,怎么藏都藏不住。
云祁见状,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笑声如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他的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看到云祁这个笑,小风精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自欺欺人。
“咳。”意识到这一点,温迪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羽毛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云祁面前,腰杆挺得笔直。
“凡人,这是来自风精灵的馈赠。”温迪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下巴微微扬起,掩饰住了刚才的不好意思,然后大步上前,将羽毛强硬地塞到云祁手里,“这是鹰隼的羽毛,快收下。”
说完,温迪扬了扬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一副求夸夸的表情。
云祁忍不住又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宠溺,他轻柔地拿起那根羽毛的根部,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谢啦,温迪,我很喜欢。”
“你…你喜欢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温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未曾给其他人准备过惊喜,此刻的他格外慌乱。
双脚像是生了风,转身就跑,不一会,就窜出了很远。
云祁看着风精灵慌忙逃窜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风精灵时期的风神大人,似乎比现在的风神大人,更有意思呢。
他站在原地,摩挲着羽毛的根部,感受着羽毛细腻的触感,又转头看向了高塔之上。
他总有一种预感。
离开了温迪,也许,他可能还没有真的存活下来,毕竟,在温迪内心,友人是已经逝去的了。
温迪和云祁交流的时间只是一小会,但这一小会,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早早回来的温迪,一路庇佑着古恩希尔德部族。
战场上,他轻轻挥动手中的风元素,为部族的战士们送去力量。
战士们在温迪的庇佑下,士气大振,他们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接连取胜,局势瞬间逆转。
原本占据上风的敌军,此刻被打得节节败退,战场上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反抗军的胜利。
云祁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最后一层高塔,心中好似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翻涌。
塔身上岁月的斑驳痕迹,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残酷与沧桑。
他,真的能活下来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团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云祁的心头。
云祁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他努力在脑海中梳理着目前的状况,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慰藉和希望。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或许还有五五分的把握能真正存活下去,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走到这里。
以往的那些日子,他甚至还没等到温迪赶来支援,就已经命丧黄泉。
可如今,他竟成功登上了最后一层,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斗志和信心,胸膛也微微挺了起来。
就这样,怀揣着对未知的忐忑与期待,云祁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手中剑的握姿,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最后一层。
每迈出一步,他的心跳就愈发急促,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仿佛要冲破胸膛。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塔门的瞬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悄然传来。
云祁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锋利的剑刃轻易地刺破了他的衣物和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洇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云祁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鲜血 。
云祁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紧接着,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让他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拖拽着千斤的重物,艰难又沉重。
在意识即将完全消散的混沌之际,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抹灵动的绿色在灰暗的背景中格外显眼,正是温迪。
只见温迪背后的翅膀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他发丝凌乱,神色焦急,正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急速飞来。
这根本活不下去好吧…
云祁叹了口气,眼前又变得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