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刚过,沉寂了一夜的景仁宫变的热闹起来。
染冬恭敬的行了礼,快速走到了宜修身边轻声禀报“娘娘,娴嫔带着夏常在、安答应来给您请安了。”说完这些,便退到一边等待宜修的命令。
不料还未等宜修开口,就听剪秋直言“娴嫔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来的这般早,莫不是想打扰了娘娘休息。
染冬,娘娘昨日没有休息好,还是先让娴嫔等人回去,等娘娘休息好了再来。”
染冬眉头轻皱一下,身体并未动半分。剪秋见状还要说些什么,被宜修一个眼神震在那里。
“染冬,请娴嫔、夏常在、安答应去西暖阁休息片刻,本宫随后就到。”言罢,示意剪秋继续为自己梳一个简单的发饰,而她自己则亲自动手戴上了东珠耳饰。
染冬稍微等了一小会儿,见宜修没有其他吩咐,方才行礼退下。
剪秋皱了皱眉,满脸的不忿“娘娘昨个儿没有休息好,一会儿怕是头疾又犯了,不如趁现在还早再去休息休息。
至于娴嫔,她出身再尊贵,也只是个嫔位。您贵为皇后,何必为了一个嫔委屈自己呢。”
宜修眯了眯眼,有些忍怒的看了一眼剪秋“剪秋姑姑可真是威风啊,竟是连本宫的主都想做了。”
剪秋闻言连忙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奴婢失言了,请娘娘责罚”。
宜修也不叫起,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剪秋。只看的剪秋惶恐不安、冷汗直流方可重新对镜梳妆。
剪秋见状心中更加惊恐,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过几下额头就磕出来血来“娘娘,奴婢错了。要打要骂要罚都可,只求娘娘莫要不理睬奴婢。”
接替剪秋梳头的小宫女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剪秋是景仁宫的掌事姑姑,在小宫女面前向来有威严。
如今自己见到了她这么狼狈的一面,日后该不会被她寻找机会报复吧。小宫女越想越害怕,一阵恍惚之下,就听到到宜修一阵痛呼。原来是她不经意间扯到了宜修的头发,弄痛了宜修。
小宫女吓得两股战战,几乎瘫趴在地上“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啊。”
宜修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两人弄没了大半,不耐烦的挥挥手“带下去吧”
小宫女见有人来抓自己,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就惹皇后娘娘生了这么大的气?”诺敏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满眼疑惑地四处看了一眼“咦,这不是剪秋姑姑吗,怎么她也跪着了?”
宜修厌恶的看了一眼满脸污秽的小宫女,抬头朝着诺敏笑的温柔“没什么,不过是个刚进的小宫女,没经历过什么事,被吓到罢了。
不是让忍冬带你去西暖阁吃点心了吗,怎么没去?”
诺敏嘻嘻一笑“景仁宫的糕点好吃,但膳食更加好吃。
臣妾肚子就那么小,自然是要留着肚子用更加好吃的早膳了。”
宜修挥了挥手,很快有人就将小宫女带了出去。诺敏眼中露出一丝不忍,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啊,难得你来这么早,本宫还以为你是来谢恩的呢,没想到竟是来混饭吃的。”
诺敏亲昵的走上前,拿起梳妆盒里的一根凤钗在宜修头上比量了比量。露出一抹满意地神色,亲手为宜修插上“您还说呢,明明知道臣妾最喜欢的便是景仁宫的吃食了,怎么不赐下一些吃食来,反而赐一些不能吃,不能穿的物件下来。
您都不知道臣妾都差点以为您不喜欢臣妾了,害臣妾伤心了好一会儿呢。”
宜修起身捏了捏诺敏的鼻子“你啊,真真的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本宫不过是看在你在养心殿哭的那般的惨,才特意寻了一些好东西来哄你。
没想到竟是让你寻到了本宫的错处,行了,日后你别想在本宫这里得到一分一厘的东西。”
诺敏笑嘻嘻的将头靠在宜修的胳膊上“您放心,您宫里一分一厘的东西臣妾都不会拿。臣妾只要景仁宫的吃食。”
宜修笑骂了一声,带着她来到景仁宫的御膳堂。夏冬春与安陵容正指挥着小宫女们摆饭,见宜修与和诺敏过来,赶忙上前请安“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宜修笑着叫起“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西暖阁歇着吗,怎么来这做这些了。
有些坐下,有下人在呢,哪里就需要你们做这些了。
你们两个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可要小心一些才是。”
夏冬春是个直爽的性子,见宜修一派和善的样子,忘记了来之前心中的忐忑“嫔妾听说景仁宫的膳食极好,便想着帮着摆菜的时候能不能偷偷尝尝。
不想景仁宫的姑娘们都是能干的,竟是没有让嫔妾寻到机会。
如此,嫔妾只能厚着脸皮请皇后娘娘赏赐一二了。”
莫说宜修了,就连素来了解夏冬春的娴嫔与安陵容都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个说辞来。全都愣愣地看着夏冬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与她一起摆盘的安陵容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有来过景仁宫。
还是宜修率先反应过来,看向诺敏的凤眸璃满是无奈“本宫本以为你是个难缠的,不成想夏常在竟是个更难缠的。
行了,快些坐下用膳吧。用不过这顿,以后你们景阳宫的人可不许再来了。本宫实在是怕了你们了,养不起啊,养不起。”
安陵容自然是知道宜修是在说笑,见此时氛围不错,也大着胆子跟着说笑起来“皇后娘娘,嫔妾与娴嫔娘娘和夏常在可不同。
她们都空手来的,嫔妾可是带了礼物过来的。所以以后嫔妾是否可以来景仁宫用膳啊。”
宜修又是一愣,虚点了点安陵容“你这个狭促鬼,本宫真是怕了你们了。
你们说句实话,娴嫔是不是平日里不让你们吃饭啊,一个个的怎么都盯上了本宫的膳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