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温清漓刚刚说什么?
她吵?
她长这么大,人人皆称赞她的才华品貌,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吵!
温玉宛早已习惯了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看谢柔气的一张较好精致的脸都扭曲起来,忙拉着她离开。
一边走一边安慰着气懵了的谢柔。
温清漓听到她说,“柔儿别气,等会有她好受的。”
指尖无意识的抚上面前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温清漓知道长公主今日段不会轻易放过她。
看着不远外的一处清湖,她带着红玉朝其走去。
长公主府内的湖泊不比城外那般宽阔无垠,明透清澈,却有莲叶破出水面,鱼戏莲叶之间的景象。
着人工打造出这样一个湖泊,要花去流水般的银子。
这也彰显的长公主的地位有多尊崇,有皇帝敬爱,太后宠爱。
温清漓坐在湖畔旁的观鱼亭,闭目感受着片刻的宁静。静下心来,周身的痛苦也没那么强烈。
她终于开始琢磨着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温三小姐?”
温清漓回头,看着应昭踏阶而上向自己走来。
“应小姐。”
应昭对这位温三小姐的印象不错,虽然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同京中大多数女子一般。
可方才对上长公主的刁蛮却丝毫不惧,有魄力。
她在温清漓对面坐下,捏起果盘中的一颗樱桃塞入口中,口齿含糊道:“温三小姐怎么不去赏花,反而来赏鱼?”
“应小姐不也一样?”
应昭眉头一皱,将樱桃核吐入渣斗中,“别叫我应小姐,听起来太别扭了。”
“我爹唤我阿昭,你也如此唤我吧。”
红玉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位小姐倒是个耿直的。
温清漓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阿昭,你唤我清漓即可。”
“阿昭今日出门,没有丫鬟随侍?”
应昭无所谓道:“一人方便。”
“阿昭可否帮我一个忙?”
对上她含笑的双眸,应昭问都未问便点头应下。
长公主府偏殿
温清漓在宫女的引领下踏入殿内。
隔着一面纹着四季花鸟的丝绸屏风,隐约可见一人侧躺于软塌之上,身侧两名婢女服侍左右。
顾景宁的声音从屏风内传来,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还不跪下?”
温清漓闻言即刻下跪,“臣女愚钝,不知犯了何错。”
长公主悠然起身,由婢女搀着从屏风内走出,向她缓缓走近。
温清漓未曾抬头,便已经感受到她身上的敌意。
果然,顾景宁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只手轻挑她的下颌。
温清漓被迫抬头,对上长公主锐利的双眸,眸底满是嫌恶,暗含杀意。
指尖的鎏金护甲隔着面纱划过她的脸颊,用力十成的力道。
温清漓顿觉脸上一道火辣辣的痛意,下意识的想要拂开作恶的手却被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摁住双手。
看着被挟制住的双手,温清漓冷声质问,“长公主殿下这又是何意,臣女自问从未有过顶撞。”
金碧辉煌的殿内,响起一声嗤笑。
“本宫想罚你,何须什么缘由,看你不顺眼便罚了。”
因为俯身,顾景宁与她的脸凑的极近,近到温清漓清楚的看出她眸中轻蔑。
近到温清漓看到她红唇轻启,尽是冷意,
“怎么,你有意见?”
她一双瑞凤眼半眨不眨的盯着温清漓,想要从她的眼睛中看到恐惧,害怕,敬畏……
可…什么都没有,哪怕她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温清漓此刻依旧淡定从容。
那双眼睛如同今日在宴会上,面对她的刻意刁难时一样,平静无波,无半分敬畏。
温清漓内心嗤笑,连心口痛意都忘却了几分。
这大晟朝,还真是从骨子里都是烂的。
前有魏长庆仗着父亲与长姐逃过滔天罪行。
后有长公主仗着尊崇地位为所欲为。
就连百官之首,内阁首辅迟宴声,也滔天权势,嗜杀如饴,造就冤魂无数。
京中流民流窜,不准进入内城。
时局如此混乱,先帝创下的盛世不过区区两年就变成了如今模样。他日敌国兵临城下,她都不奇怪。
“啪”地一声脆响
一个巴掌落在温清漓的脸上,鎏金护甲锋利的尖端划过眼角,落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温清漓冷声道:“长公主殿下既要打,为何不先摘下这面纱再打?”
“还是说臣女的样貌,在长公主殿下看来便是那样不堪入目?”
顾景宁面上沉静消失,“你以为凭借容貌就能迟宴声倾心于你?”
“念你初入京师,不了解迟宴声这个人的脾气秉性。”
“本宫再提醒你一次,离他远一点。”
顾景宁一把甩开她的脸,接过婢女手递来的帕子擦拭手指。
“否则的话,本宫随时能要了你的小命。”
温清漓轻笑一声,“长公主殿下莫要吓我,再怎么说我也是礼部侍郎之女,顾老太爷的外孙女儿。”
她死死的看着顾景宁。
“如果你真的能随手杀了我,今日就不会放过我了。”
顾景宁脸色一沉,厌恶之意更甚,一字一句吐出,“你很聪明。”
她转身,拖地长摆一旋坐在座椅之上。
“但我最恨自作聪明的人。”
“本宫是杀不了你,但略施小惩却是可以的。”
她长手一摆,一婢女入了耳房。
不多时手中拿着一个拶指出来。五根竹棍组成,中间穿有绳索。
温清漓神色一顿,难以置信的看向顾景宁,“长公主殿下要动用私刑?”
顾景宁嗤笑,“听闻你很会弹琴?我倒要看看,几日后的琼林雅荟上你要怎么弹?”
得她命令,手执拶指的婢女向她走近,五根竹棍夹进她的指节之间,接着用力将绳索一攥。
刺骨的痛意从指间传来,温清漓觉得自己的指骨都要被夹断。
这痛意,比心口的痛意更甚,温清漓额间顿时沁出薄汗。她死咬下唇,鼻尖溢出轻哼,却执意不叫喊出声。
顾景宁端坐在座椅之上,漫不经心的吃着婢女喂到嘴边的樱桃,见此冷哼一声,“倒是有骨气。”
“本宫倒要看看,如此酷刑之下,你能坚持到几时。”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