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根本不明白。”聂傲天注视着三人,语气淡然,随后缓缓起身离开轮椅。尽管这些年来他隐姓埋名,甚至行动不便,但实际上他并非真的残疾。
“你们或许认为苏子文是在炫耀,但实际上,他正以另一种方式保护自己。”聂傲天遥望大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苏子文不仅是社团的重要人物,更是香江知名的富豪。随便问问香江街头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苏子文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绝不会有人说他是社团的人,你们懂吗?”
聂傲天深知,苏子文的目标是洗清自己的背景。先在民众心中树立起他作为富豪、企业家的形象,这样即便警方想对他采取行动,也会有所顾忌,毕竟缺乏确凿证据时,他们也无计可施。
听罢聂傲天的话,仇杰等人恍然大悟,对苏子文的智慧钦佩不已。
“不过,苏子文能这样做,必然有他的底气,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早就被对手除掉了。”聂傲天心想,但苏子文最初的动机并非如此,而是逐渐领悟到了这一点。
“仇杰,待苏子文抵达奥门后,替我呈上拜帖,我必须亲自会会他。”聂傲天目光坚定地对仇杰说道。
对于聂傲天而言,余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完成对贺新的承诺。当年若非他聂傲天,葡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然而最终,他却被逐出了管理层。
虽然如今仍持有葡京3%的股份,但没有管理权让聂傲天难以接受。
“是,师父。”仇杰恭敬地回答。
“我在葡京还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待我处理完此事去找贺新后,就将股份分给你们三人。”聂傲天凝视着三个徒弟,缓缓开口。以现今葡京的规模,百分之一的股份价值已超亿元。
十八年间,尽管聂傲天从未现身,但每年的股份分红都会准时入账。只是这账户自设立以来,他从未动用过一分。
“师父,我已查清账户,现有六十八点三二亿港币。”翅膀禀报道。
“嗯,我知道了。”聂傲天点头回应。这笔巨款正是他计划对贺新出手的筹码。
老实说,若聂傲天放下仇恨,凭借这笔资金与每年从三成股份中获得的收益,足以安享余生。但他追求的并非世俗幸福,而是精神上的满足。对他而言,只要能击败贺新哪怕一天,即便立刻辞世,他也甘之如饴。
此乃聂傲天毕生执念。
听闻这些数字,又想起师父提及的股份,詹永飞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表面上,他对聂傲天恭敬有加,实则内心另有盘算。早年,作为范老大的身份尚未公开时,詹永飞便觊觎他的地位。一旦除掉范老大,再略施手段,仇杰和鸡翼根本不足为惧,赌船易主不过是时间问题。然而,当范老大揭露真实身份——昔日澳门鬼王聂傲天时,詹永飞顿觉大势已去。他虽听说过鬼王威名,却从未想过会成为其弟子。
提起鬼王聂傲天的徒弟身份,远比这艘豪华赌船重要得多。詹永飞因此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尤其此刻,詹永飞得知聂傲天竟坐拥数十亿资产,愈发心生艳羡。若这笔巨款归他所有,下半辈子便无忧无虑。若是他换作聂傲天,又怎会在意其他?与其用这些钱去对付贺新,不如享受余生。
然而,詹永飞虽有此念,却无力改变现状。以往或许还有机会,如今已再无可能。聂傲天为对付贺新,不惜重金招募了一支雇佣兵队伍,严阵以待。
尽管詹永飞手下也有不少人,但与这些冷血无情的职业杀手相比,实力差距明显。一旦他想背叛聂傲天,后者只需轻轻一击,便可将他覆灭。
幸运的是,詹永飞刚刚听闻,聂傲天打算将葡京3%的股份分给三位师兄弟。虽然具体价值难以估算,但这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仅年营收便超两百亿港币,扣除各类开支后,年利润百亿轻而易举。3%的股份,即三亿港币。如此丰厚的分红,令人难以估量其背后的股票价值。
“若当年是我掌控葡京,苏子文他们怎能立足澳门?”鬼王聂傲天冷哼一声。
为何称贺新为赌王?因为澳门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故有此称号。唯一的例外是新天地赌场,贺新本计划吞并,若得手,澳门将尽归他一人所有,他的命令便是圣旨,无人能闯入。
后世皆如此,直至九十九年后放开**牌照,才有人涉足澳门经营。不然,整个澳门的**产业,尽归贺新所有。
后世竞拍**牌照,一张牌照需耗数十亿美金。即便如此,仅凭财力难入此行,还需人脉等资源支撑。一张牌照的投入,在不到一年,即十个月内便可回本,可见其利润之丰厚。
当然,获利并非一人独占,从无一家**只为单一所有者。贺新亦不例外。表面上,澳门的**产业皆属他名下,但实际上,这些产业的股份极为分散。若仅靠贺新一人,恐难以守住这般庞大利益。
譬如葡京和米高梅等**,最大股东虽为贺新,对外也以贺新为主导。然而,如今澳门的**产业,除去新天地外,实有十三家。贺新在每家**的股份仅占三成左右,其中米高梅占比最高,达三十九%,但其规模远不及葡京。
简言之,米高梅一年的收入尚不及葡京两三个月所得。目前,澳门唯新天地可与葡京抗衡,而这还是在过往赌王大赛期间。如今,新天地已逊色于葡京不少。
这是贺新的失误,被苏子文抓住机会踏入澳门。
……
与此同时,聂傲天等人提及的苏子文,终于乘船抵达澳门。“文哥,船靠岸了。”阿积在一旁低声说道。苏子文点头回应,待船停稳后,便携阿积踏上澳门码头。
“苏先生。”郭英南笑容满面地迎上前,热情招呼道。
郭英南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码头,只为迎接苏子文。
\"郭先生。\"
苏子文望着走来的郭英南,报以微笑。
\"苏先生,车辆早已备妥,贺先生也在庄园等您许久。我们可即刻出发。\" 握手后,郭英南温和说道。
\"好,请。\"
苏子文点头,示意前行。
作为主人,郭英南自然要礼让客人先行。
苏子文谦让一番,随后率先迈步。
\"郭先生费心了。\"
离开码头,面对豪华车队,苏子文对身旁的郭英南笑道。
仅从接人安排来看,对方的诚意可见一斑。
\"贺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在寸土寸金之地,竟能拥有如此广阔庄园。\"
车驶入贺家庄园时,苏子文对身边的郭英南感叹道。
确实如他所言,贺家庄园占地极广,甚至比苏子文香江海边别墅大出三倍有余。
简单讲,从入口开车至今已三分钟,仍未抵达正门。
当然,慢速行驶也是原因之一,但更能体现庄园之大。
\"若苏先生有意,凭您的实力,建造这般庄园并非难事。\" 郭英南笑着回应。
\"若有需要,不论香江或澳门,苏先生只需吩咐,能帮忙的我定会相助。\"
\"多谢郭先生。\"
苏子文侧目打量郭英南,随后笑道:\"不过,我不喜欠人人情,就不劳郭先生了。\"
\"那实为可惜。\"
郭英南微微摇头,转向苏子文说道:“我的话,无论何时都算数,就看苏先生如何回应了。”
“那就多谢郭先生了。”
苏子文嘴角含笑,回应得坦然。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寻常寒暄,但实则两人已暗藏机锋,彼此试探。胜负难分,亦无高低。
“苏先生大驾光临,实在荣幸。”
车停正门前,苏子文刚下车,早已等候的贺新便迎上一步,笑意盈盈地打招呼。这是应贺新之邀而来,自然该如此礼遇。若换作贺新的地位低于苏子文,那他早该亲自到庄园门口相迎了。
说到实力,苏子文固然不错,但在江湖地位上,仍逊贺新一筹。贺新可与龙头级别的靓坤比肩,甚至高出半级。试想,若四大社团联盟真有盟主,其地位必然与贺新相当。
别因上次船厂一战贺新落败而轻视他,他在奥门的实力毋庸置疑。苏子文对此心知肚明,否则不会留下天养生坐镇此地,以防万一。因此,他对此次和谈颇为重视。混江湖的人,追求的不过一个“财”字,和气生财,岂非美事?
……
“苏先生屈尊来访,令寒舍蓬荜生辉。”入宴客厅后,贺新恭维道。
苏子文忌惮贺新,而贺新又何尝不忌惮苏子文?若非如此,也不会促成今日会面。
贺先生真是爱说笑,谁敢称贺家庄园为寒舍,我苏子文绝不会答应。苏子文带着笑意回应。
\"父亲...\"
正当苏子文与贺新互相恭维之际,一位身姿灵动的女孩闯了进来。
\"天儿,不得无礼。\"
贺新看着冲进来的女儿,嘴上责备,眼中却满是宠溺。
\"哼。\"
贺天儿轻哼一声,随后乖巧地向郭英南问好:\"郭叔叔好。\"
\"好。\"
郭英南打量着贺天儿,笑道:\"几年不见,天儿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她呀,一刻也不让我省心。\"贺新无奈地看着女儿,对郭英南说道。
\"父亲,这位是?\"
贺天儿故意如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