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这个词在舌尖滚动，带着金属的腥味。我盯着系统界面上的两个选项，胸口原罪核心的脉动与心跳同步。
1 完全激活神格，成为新容器（成功率89%）
2 逐步剥离神格，回归人性（成功率37.42%）
门扉之眼的废墟上，寒风卷着黑色晶体碎片呼啸而过。林清雪四人仍保持着精神连接的姿势，等待我的决定。她们不知道我面临什么选择，只知道情况依然危急。
\"秦夜？\"林清雪的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收紧，\"你...额头的纹路...\"
我抬手触摸，指尖传来灼热感。一道紫金纹路不知何时浮现在眉心，形状如同简化版的噬魂者。系统提示：
【神格显化：君王印记】
【效果：威压领域常驻】
【范围：半径150米】
【当前信仰之力：127单位】
信仰之力？还没反应过来，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第七区避难所的幸存者们正朝这边涌来，领头的几个已经跪倒在地，做出古怪的朝拜手势。
\"他们在干什么？\"寒露警惕地站直身体。
很快明白了。随着距离接近，我清晰地\"看\"到每个人头顶浮现出半透明的能量丝线，连接到我眉心的印记。每根丝线都输送着某种微妙的能量——信仰。
\"别过来！\"我大喊，但声音中的神性回响反而让更多人跪下。一个老妇人颤抖着伸出手，仿佛我是能治愈一切的圣徒。
\"求求您...救救我孙子...\"她怀中抱着个昏迷的男孩，皮肤已经开始晶体化。
本能地想上前查看，但刚迈出一步，老妇人就像被无形力量压扁的易拉罐，瞬间匍匐在地！其他人也纷纷低头，不敢直视我的面容。
【信仰之力+23】
【来源：敬畏\/恐惧\/希望】
【转化效率：41%】
这太荒谬了。我转身看向队友们，发现就连她们也受到影响——林清雪咬紧牙关抵抗下跪冲动，苏媚的异色瞳剧烈闪烁，寒露和小雨则已经单膝触地。
\"停下...都停下！\"我握紧噬魂刀，刀身上的紫焰不受控制地爆发，\"我不是你们的神！\"
怒吼带着威压震荡，最近的几个幸存者直接昏死过去。但更可怕的是，那些仍清醒的人反而更加狂热，信仰丝线变得更粗更亮！
【信仰之力+57】
【警告：过量摄入将加速神格化】
必须离开这里。我强行收敛威压，转向林清雪：\"带所有人撤回安全屋。我需要...独自处理这个状态。\"
\"不行！\"林清雪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立刻被烫得缩手——我的皮肤温度已经远超常人，\"你这样子随时可能爆炸！\"
\"她说得对。\"苏媚终于挣脱威压影响，探测器对准我，\"神格能量每分每秒都在增长。如果没有我们作为人性锚点...\"
话没说完，探测器突然过载爆炸！苏媚皱眉甩掉手上的碎片：\"看，连仪器都承受不住你的能量场。\"
小雨怯生生地提议：\"也许...需要一个容器？\"
\"什么容器？\"寒露问。
\"就像教堂里的圣像，或者庙宇的神龛...\"小雨比划着，\"帮助集中和疏导能量。\"
这个朴素的想法意外地有道理。系统数据库立刻调出相关资料——信仰之力确实需要物理媒介来缓冲，否则会直接冲击承载者意识。
\"那就造一个。\"林清雪果断决定，\"用北极玄冰做基座，能够承受极端能量波动。\"
\"加入贵金属导能。\"苏媚补充，\"安全屋还有掠夺来的黄金和铂金。\"
\"我可以雕刻记忆符文。\"寒露轻触银瞳，\"帮助稳定精神频率。\"
\"我、我能让藤蔓生长...\"小雨红着脸说，\"增加生命气息平衡...\"
她们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来，仿佛我只是个需要修理的设备，而不是正在神格化的危险存在。这种平常心对待奇迹般地让我平静了些，眉心的灼热感稍减。
\"你们真的明白风险吗？\"我打断她们，\"靠近我可能被同化，甚至...\"
\"闭嘴。\"林清雪白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们是那些跪地喊救命的软蛋？\"她故意用肩膀撞我一下，立刻被反震力弹开，但倔强地又站回来，\"看，死不了。\"
苏媚已经开始列物资清单：\"需要至少200公斤黄金，纯度99%以上...\"
寒露则拉着小雨去收集幸存者中的雕刻工具。我看着她们忙碌的背影，胸口涌起某种温暖的东西——或许是人性最后的堡垒。
【神格完整度：58%】
【下降趋势：0.7%\/分钟】
【备注：情感共鸣有效】
也许...还有希望。
建造王座的工作在门扉之眼废墟旁展开。林清雪用绝对零度凝结出直径三米的玄冰基座，其寒冷程度足以让普通金属脆化；苏媚指挥幸存者搬运来金砖和宝石，按照某种古老阵图排列；寒露在冰面上雕刻精细符文，每一笔都注入记忆能量；小雨则让特殊藤蔓在基座四周生长，形成自然装饰。
我站在远处观望，刻意收敛威压。但每隔几分钟就有人不受控制地跪下，信仰丝线源源不断汇入眉心印记。系统界面上的数字稳步增长：
【信仰之力：213单位】
【转化率：45%】
【神格稳定度：+12%】
稳定度提升是好事，但代价是什么？仔细观察那些提供信仰的人，发现他们眼窝凹陷、皮肤失去光泽，像是被抽走了部分生命力。
\"苏媚。\"我通过精神连接呼叫，\"检查幸存者的生命体征。\"
片刻后她回复：\"异常疲劳症状，但无器质性损伤。像是...被轻微抽走了时间。\"
时间？不，是生命力。信仰之力根本不是免费的能量，而是以牺牲他人生命为代价！这个发现让我胃部绞痛，立刻尝试关闭印记——
【操作拒绝】
【信仰转化系统为神格核心组件】
【强制终止将导致能量反噬】
该死！雪鸮设计的系统竟有如此残酷的机制。难怪观察者需要容器——承载这种罪恶感本身就需要非人的心理素质。
\"秦夜！\"林清雪的喊声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试试合不合适！\"
王座初具规模。玄冰基座上镶嵌着黄金纹路，靠背雕刻着末日史诗般的画面——从丧尸爆发到门扉之战；两侧扶手缠绕着开花的藤蔓，奇迹般地不被玄冰冻伤；顶部则是一颗巨大的蓝宝石，据苏媚说是从先知组织金库掠夺的\"海洋之心\"。
\"还差最后一步。\"寒露示意我上前，\"需要你亲自激活。\"
走近王座，立刻感受到其精妙设计——每一道纹路都是能量导管，每一颗宝石都是缓冲节点。这不仅是象征物，更是精密仪器。
\"坐上去。\"林清雪推了推我的后背，\"别怕，我们调整过了。\"
犹豫片刻，我缓缓落座。瞬间，体内奔涌的神格能量找到了宣泄口！紫金光流顺着王座纹路扩散，最终形成完美的循环回路。眉心的灼热感立刻减轻，威压范围缩小到五十米内。
【神格稳定度：85%】
【信仰消耗降低60%】
【人性指数回升至43%】
有效！我惊喜地看向设计者们。林清雪得意地扬起下巴；苏媚在平板上记录数据；寒露检查符文亮度；小雨则开心地拍手。她们不知道这个王座正在间接拯救多少人的生命——每减少一分信仰消耗，就少一分对他人的掠夺。
\"谢谢。\"我简单地说，但眼神传递着更深层的感激。
苏媚突然皱眉：\"等等，读数有波动...\"
王座上的蓝宝石\"海洋之心\"内部出现黑色丝线，如同污染般扩散。同时，系统警报响起：
【检测到观察者残余信号】
【定位：海洋之心宝石】
【状态：休眠激活中】
不妙！这颗宝石是先知组织的藏品，很可能被做过手脚！我试图起身，但王座的能量循环已成闭环，短时间内无法挣脱。
\"所有人后退！\"我警告道，\"宝石有问题！\"
太迟了。蓝宝石爆裂开来，黑色晶体如毒蛇般窜出，直取最近的林清雪！她迅速竖起冰墙，但晶体轻易穿透防御——
千钧一发之际，小雨推开她，自己却被黑色晶体刺中肩膀！少女发出痛苦的尖叫，伤口处立刻开始晶体化！
\"小雨！\"寒露想冲过去，被我喝止。
\"别碰她！那是观察者的最后陷阱！\"
噬魂者出鞘，紫焰刀锋斩断黑色晶体与宝石的连接。但已经进入小雨体内的部分仍在蔓延，她漂亮的杏眼已经开始泛起晶体光泽。
\"救...我...\"她向寒露伸出手，手指已经半透明化。
林清雪想用绝对零度冻结晶体化进程，但寒气刚接触伤口就被弹开。苏媚尝试植物控制能力，同样无效。寒露的银瞳流下血泪，疯狂搜索记忆中的解决方案。
系统分析给出绝望的结果：
【观察者孢子感染】
【当前进度：41%】
【预计完全晶体化时间：00:07:33】
【已知解决方案：无】
不，一定有办法！我挣扎着想脱离王座，但能量循环锁死了动作。眼看晶体化已经蔓延到小雨颈部，寒露突然做出惊人举动——
她吻上小雨的嘴唇，银瞳完全展开！\"记忆共享！如果要变晶体...我们一起！\"
这疯狂的行为居然产生了奇迹。小雨体内的晶体化速度明显减缓，两种能量在她体内形成短暂平衡。寒露抬起头，嘴角流血但眼神坚定：\"我暂时稳定了她...但撑不了多久。\"
必须做出选择了。系统界面上，两个选项依然闪烁：
1 完全激活神格（成功率89%）
2 剥离神格（成功率37.42%）
但现在有了新的理解——选择1意味着接受信仰之力机制，成为真正的神，或许能救小雨，但将永远背负掠夺他人生命的罪；选择2则是放弃神力，保持人性，但可能看着小雨...和大家...在未来的危机中死去。
\"秦夜...\"林清雪的手贴上王座扶手，立刻被低温灼伤，但她不退缩，\"不管你选什么...我们承担后果。\"
苏媚也走上前，异色瞳直视我的眼睛：\"神或人，都是你。零号原型认可这一点。\"
寒露抱着半晶体化的小雨，无声地流泪。小雨则虚弱地微笑：\"秦夜哥哥...不要...有压力...\"
雨水突然落下。北极罕见的降雨，冰冷刺骨。水滴在王座上结霜，在噬魂者上蒸腾，在我脸上流淌。也可能是眼泪。
我看向远处——幸存者们仍跪在雨中，信仰丝线在雨幕中闪烁；更远处，黑色晶体的污染尚未清除，随时可能死灰复燃；而天空尽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仍在注视...
选择。
不是作为神，也不是作为人。
而是作为秦夜。
手指悬在系统界面上，我深吸一口气，按下——
不是1，也不是2。
而是强行输入第三条命令：
【执行雪鸮协议：最终方案】
【验证声纹：莉莉丝】
【验证密码：03742∞】
【确认执行？】
这个隐藏选项是莉莉丝在消散前悄悄传递的信息。雪鸮早已预见所有可能性，并准备了真正的\"第三条路\"。
\"确认执行。\"我轻声说。
世界陷入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