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齐射下去,又有二三十人中弹倒地,飞天神兵瞬间又骚乱起来。
一颗铁砂正中高廉手中的宝剑,只听“叮当”一声,火星四溅,差点将宝剑击飞。
高廉身形猛地一晃,脚步踉跄了几下才稳住。
他满脸惊恐:“这武器,好生厉害!”
深吸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才压下内心的恐惧。
随后挥舞着宝剑,大声喊道:“不要怕!打完就没了!稳住!反击!”
喊完,他催动飞天神兵,一步一步朝着武大郎等人逼去。
武大郎等人见状,迅速撤退。
时迁带着火铳手们一边往后撤,一边手脚麻利地装填弹药。
两拨人就这样在庄内追逐,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时迁在心中骂道:直娘贼,真是没完没了!
再追,爷爷轰死你!
很快,火铳手们装填完毕。
时迁眼神一凛,大声下令:
“举铳——瞄准——放!”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铁砂如暴雨般射向飞天神兵。
飞天神兵们顿时惨叫连连,又有不少人倒下。
射完之后,火铳手们不敢停歇,又开始边撤退边装填。
看着渐渐逼上来的飞天神兵,武大郎心中焦急万分。
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
一旦铳管过热,无法重新装填,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周边的情况,当机立断,大声喊道:
“孙安、史进,留下保护火铳手!大和尚,跟我来!”
说完,他和鲁智深朝着庄园中间奔去。
那里有高廉和殷天锡的家小!
“快!截住他们!”
殷家娘子见状,立刻带着那七八十个庄丁追了过去。
跑到正房前面,武大郎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对着鲁智深大喊道:
“大和尚,擒贼先擒王!”
说罢,便如猛虎扑食一般,朝着殷家娘子杀去。
“好主意!洒家来也!”
鲁智深眼睛一亮,挥动着手中禅杖,如一阵狂风般杀入重围。
庄丁们将殷家娘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
怎奈鲁智深杖重势猛,武大郎剑法阴狠,他们哪里挡得住!
顷刻间,两人一左一右,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
这莽和尚,好狠!
殷家娘子哪见过如此阵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想要逃跑,却被武大郎挡住了去路!
武大郎手持长剑,冷冷喊道: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饶你一条生路!
否则,殷天锡就是你的榜样!”
殷家娘子身形猛地摇晃,声音颤抖:“你们杀了天锡?”
鲁智深挥动禅杖,一杖打死一个试图靠近的庄丁,大声喊道:
“这婆娘,瞧你说的,是他自己找死的!”
“老娘杀了你们!”
殷家娘子大喝一声,手持长剑,不顾一切地朝着武大郎扑了过来。
鲁智深举起禅杖迎了上去。
只听“乒乓”一声,殷家娘子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去十几丈远。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虎口被震得鲜血直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鲁智深举起禅杖就要打,武大郎连忙喊道:
“大和尚,杖下留人!”
说着,飞奔上去,手中剑如闪电般刺出,连杀几个挡在前面的庄丁,将长剑架在殷家娘子的脖子上!
武大郎大声喊道:“放下武器!跪地抱头!否则,我杀了她!”
庄丁们看到主母被擒,顿时慌了神,只能照着做。
武大郎押着殷家娘子就要走。
“去死吧!”
这时,一个庄丁突然捡起一把朴刀,恶狠狠地朝着武大郎的后脑勺砍去!
“不知死活!”
鲁智深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禅杖随手一挥——
“砰”的一声,那庄丁连人带刀被打出去一丈多远,再也爬不起来。
鲁智深怒吼道:“谁敢造次,这就是下场!滚远点!”
剩下的五六十个庄丁被吓得目瞪口呆,四散而逃。
此时,高廉正在与火铳手对峙,全然没发现自家娘子已经被武大郎擒获。
“高廉,看看这是谁?”
高廉猛地回头一看,顿时乱了分寸。
“娘子——”
他大喊一声,手持宝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却没想到,慌乱之中,他正好一脚踩在殷天锡的头颅上。
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滚去,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手中的宝剑直直地刺在自己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
“天锡——”
看到殷天锡的头颅,殷家娘子顿时两眼一翻,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武大郎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才没摔倒。
趁着这个机会,时迁大喊一声:“放!”
又是一轮齐射。
飞天神兵们看到高廉受伤,阵脚大乱。
鲁智深、孙安、史进大喊一声,如猛虎般冲了上去,手中武器挥舞,一顿砍瓜切菜。
没了高廉的指挥,仅剩的一百多名飞天神兵吓得四散逃命。
三只猛虎紧追不舍,庄内顿时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血流成河。
高廉艰难地爬起来,跪坐在地上。
此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尸体,和静静流淌的鲜血。
散落一地的火把被鲜血淋湿,星星散散地冒着烟。
眼见大势已去,一场精心谋划的将计就计与瓮中捉鳖,反被对手轻松破解——
高廉头发散乱,眼神空洞,仰天大喊: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武大郎朗声说道:“高廉,我来告诉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仗着高俅那狗贼的势,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贪赃枉法!
这高唐县,多少人被你害得啃食树皮,流离失所!
又有多少人被你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如此罪大恶极,今日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武大郎顿了顿,冷冷地说:
“高廉,你是自己体面,还是要我帮你体面?”
此时,高廉哪还有县尊的威风,如一条受伤的野狗,瑟瑟发抖。
他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不停地喊着:
“好汉,饶命……”
这时,殷家娘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夫君这副德行,气得浑身发抖。
她暗忖道:今日这局势,恐怕在劫难逃。
反正天锡已死,自己又无子嗣,了无牵挂!
要死,就死得硬气一点!
决心已定,她大喊道:
“官人,你也是一县之尊,何必求他!
别辱没了你高家和我殷氏的门风!
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死就死了!怕什么!
奴家先走一步!”
说着,她一把抓过武大郎的手,头一歪,用武大郎手中的剑割断了脖子。
武大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武大郎看着殷家娘子缓缓倒地,心中不禁感叹:好一个烈女子!
高廉见状,放声大哭:“叔父,你在哪里?”
武大郎只觉得好笑,高俅既不是神,也不是鬼!
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武大郎捡起高廉的剑,掂量了一下,真是一把好剑,比自己手上这把要强得多。
他将宝剑递给高廉:“你自便吧!给你全家老小留条活路!”
高廉颤抖着接过宝剑:“好汉,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是——”
武大郎冷冷地说:“阳谷县县尉,武大郎!”
高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就是人称小孟德的武大人?
武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定当在叔父面前为大人美言……”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就高俅那老贼,也配?”
武大郎说着,狠狠剜了高廉一眼,目光所及,高廉顿时感觉被削去了半截。
这时,孙安三人已经杀光了所有飞天神兵,赶了回来。
“大人……我还不想死……”
见高廉还在死皮赖脸地求饶,孙安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狗贼,爷爷说过,要用这把剑喝干你的血!”
说着,巨剑一挥。
“屠龙手,剑下留人!”
这时,时迁大喊一声,走了过来。
孙安收了力道,提着剑,一脸疑惑。
“鼓上蚤,为何不让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