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绥城!
天香楼!
二楼某个雅间内。
摆满了珍馐佳肴!。
顾倾君一身素衣坐在主位,她身旁,顾家几位兄妹依次落座。
赵志远紧挨着顾倾心,柳芊芊、孟溪儿、刘婷婷也各有位置,孙山则坐在柳芊芊的身侧。
柳芊芊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孙山的脸,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甚至脸上隐约可见一丝嫌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转头望向主位的顾倾君,更是面色有些微变!
眼前的顾倾君,眉眼间的轮廓,竟与那个李清馨有七八分的相似。
尤其是她唇角扬起的弧度,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颦一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止柳芊芊,就连赵志远、孙山,甚至连孟溪儿,都时不时的偷看顾倾君。
各自心头翻涌着无数念头,面上却不露声色。
唯有顾倾心,垂着眸,脸色有些不悦!
柳芊芊深吸一口气,对着顾倾君笑道:“倾君姐姐,重阳一别,匆匆已是八九个月,你总算回绥城了。”
顾倾君闻言,目光缓缓落在柳芊芊身上,柔声道:“芊芊妹妹客气了。许久不见,妹妹竟已和孙秀才订亲,当真是可喜可贺。”
她的视线轻轻掠过孙山,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弧度!
柳芊芊和孙山的事,毕竟也闹的绥城人尽皆知,此刻,她虽说刚回绥城,已经从顾府的丫鬟口里得知了此事!
好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柳芊芊千算万算,把自己算计在了孙山的床上!
有意思!
柳芊芊小脸一僵,讪笑点头。
孙山却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点头,还别有深意地瞥了柳芊芊一眼。
柳芊芊强笑。
“四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今日定要不醉不归!”顾倾州笑道。
顾倾城点头:“那是自然。四妹这次随祖父祖母去二叔家,算起来,足足离开了九个月零五天呢。”
顾倾州嘿嘿一笑:“二哥,真没瞧出来,你这心思竟如此细腻,连日子都记得这般清楚。”
“那是,我最疼的就是四妹、五妹。”顾倾城道。
顾倾君目光闪烁,看向顾倾心,浅笑道:“心儿妹妹,是姐姐误会了你,姐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顾倾心受宠若惊般抬起头,眼里波光流转:“姐姐言重了。都是妹妹……妹妹自小长在乡下,吃过太多苦楚,受过太多劳累,许是因此……才和哥哥姐姐们长得不像……”
她特意将“不像”二字说得重一些,配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顾倾国沉声道:“心儿,你两次滴血认亲,均与父亲血脉相融,这便是铁证,足以证明你是我顾家的骨肉。休要胡思乱想。”
他一脸郑重,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众人纷纷看向顾倾心,没想到,顾倾心竟然在顾家经过两次滴血认亲,两次均能和顾家的血脉相容,足以证明她是顾家的血脉!
顾倾城连忙道:“对!心儿莫要多想,若是你自小在顾家长大,锦衣玉食地娇养着,定然和我们长得更像。”
顾倾国点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倘若你自小长在顾家,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哼,一提那个小贱种,我就来气!”
顾倾州猛地一拍桌子,杯中酒水险些溅出。
“若非那个小贱种鸠占鹊巢,心儿何至于在外面受了这十六年的委屈!”
柳芊芊眼底掠过一抹狠厉,咬着牙道:“那个李清馨,实在欺人太甚!我三番两次被她折辱,此仇不共戴天!”
孙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错,那个小贱种,昔日也曾叫我当众出丑,最近更是设计于我,逼我自扇耳光,这笔账,我记着。”
顾倾城面色铁青,重重哼了一声:“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顾家养了她十六年,到头来竟翻脸不认人!上次她泼我一身秽物,那味道我现在还记得!”
“她三番四次让我吃瘪,还让我自扇耳光!这个小贱种,我跟她没完!”顾倾州愤然道。
刘婷婷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孟溪儿低声道:“不错,她也曾当众折辱于我,这份羞辱,我刻骨难忘。”
顾倾国沉声道:“这个白眼狼,全然不念顾府十六年的养育之恩,甚至将父亲气得险些一病不起!她还三番四次算计我顾家,这口气,便是我也咽不下!”
顾倾君静静听着,眉头忍不住拧紧。
她着实没有料到,自己记忆中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身后的“前五妹”、如今的李清馨,竟会在众人心中留下如此不堪的印象,做下这么多令他们义愤填膺的事情。
她有些恍惚。
记忆中那个温软柔弱的少女,是何时变得这般难缠了?
难道身份的骤变,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顾倾心,心底总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排斥。
“四妹!你怎么不吭声!”
顾倾国见她不吭声,略微不满。
她压下心头的狐疑,故作表态:“心儿是我的妹妹,身为一奶同胞的姐妹,我自然是和心儿站在一处的。”
“四姐!”
顾倾心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四姐!”
她低下头,唇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然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呵呵,顾家这几个蠢货,终究还是信了她!
顾倾国眼看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这才满意的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盘算一番!后日便是祖父寿诞,那个小贱种既已接了请柬,定然会来。”
“我们须得想个万全之策,在她登门之日,让她颜面尽扫,也好好出出我们心头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