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宴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淌出来,“我们是夫妻,你都能跪,我有什么跪不得?”
楚瑾熙抱的更紧了,神情坚定,“那也不行!”
她不想因为她打碎男人的骄傲。
更何况,现在还有别人在。
周亦桉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忍不住想破坏,捂着嘴故意轻咳了一声,提醒,“熙宝,这是在陵园,注意影响。”
楚瑾熙也意识到不好,立马松开了陆霆宴,刚刚一时间情急,太想阻止他了。
谁知陆霆宴不仅不松,还将人按在怀里,低头隔着口罩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仅如此,还抬手亲昵的给她整理着有些歪的黑色帽子。
“熙宝别听你二哥瞎说,周伯伯要是看到你婚后生活这么幸福,肯定也替你高兴。”
楚瑾熙感觉陆霆宴这是在摆明了跟某人对着来。
有点想笑怎么办!
这陆霆宴有时候的做法,怎么幼稚的跟个孩子一样。
陆霆宴转头欣赏了一下失败者的落魄,很满意,唇角微勾的看向楚瑾熙,“看也看了,走吧,天太冷了,想来下次我再带你来。”
楚瑾熙没回答,只是看向周亦桉,神情复杂,“二哥,你也快点儿回家吧,今天好冷,你只穿了件西服会冻病的,而且你连伞都没带,你看你头上已经粘了好多雪了。”
周亦桉温润的眸光微动,她总是这样,每次坚决的拒绝了他,事后却又关心他,总是让他觉得有了希望,一番憧憬后又只剩无尽的失望。
转身站向墓碑,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你们走吧,我想再待会儿。”
明明这么冷的天,可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装的周亦桉,却跟感觉不到冷一样,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站在墓碑前,孤寂又悲恸。
约了这么多天,可算是把人约出来了,结果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就要走。
好似他们总是在错过,又错过……
楚瑾熙不放心,手拽着陆霆宴的大衣摇了摇,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陆霆宴,你去车上等会儿我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二哥说。”
陆霆宴看了一眼要死不活的周亦桉,心里涌起一股烦躁,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把伞递给了楚瑾熙,“打好伞,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我来接你。”
楚瑾熙知道这是他最大的限度了,点了点头,“好,伞你拿着吧,我不要。”
陆霆宴拉起她的手,将伞强势塞到她手里,“听话。”
楚瑾熙双手接过,一直目送着男人走远,楚瑾熙才将伞给周亦桉打了一半。
两人并肩站在墓碑前,楚瑾熙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道:“二哥,你最近心情不好,是因为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儿吗?其实你根本就没喜欢别的人,也没有要结婚,你心里依旧喜欢那个女孩儿是吗?”
她也不想这么想,可是他最近总是找借口约她出去,而且妈妈也说,他这次回来整个人更忧郁了,沉默寡言,没事就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里,谁喊也不出门。
一个谁喊都不出门的人,却总想着约她出去。
一个对谁都沉默寡言的人,却时不时的主动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干嘛?
让她忍不住多想。
周亦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楚瑾熙轻叹一声,双目注视着周伯伯的遗照,喉咙一阵哽咽。
周伯伯对不起了……
我要失言了,要伤害您儿子了,您会原谅我吗?
楚瑾熙握着拳,鼓起勇气掀开了那层面纱,“二哥,当着周伯伯的面,你老实告诉我,你一直暗恋的人是我吗?”
周亦桉倏的转头看她,神情复杂,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楚,良久才开口,“你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生怕打破两人的关系。
得到证实,楚瑾熙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连带着拿伞的手也跟着微微颤了一下。
周亦桉握住她撑伞的手,爱意疯狂生长,再也不用藏着噎着,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爸爸作见证,浓浓的爱意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我来打吧。”
忽然的触碰,让楚瑾熙如遭雷击一般松开了手,将手插进了上衣兜里,在看到他墨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情丝,像是要把她给拽进去,楚瑾熙不忍心看,转头看向别处。
周亦桉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墓地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心底最后的一点火焰彻底熄灭,“熙宝就对我这么避之不及?”
楚瑾熙放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转身,抬头看向周亦桉,嗓音冰冷,但又极其严肃认真。
“如果你能跟小时候一样,那你就永远是我的亲二哥,但是如果你依旧对我抱有幻想,那我就只会对你避之不及。”
周亦桉眼角泛红,他不信,伸出手想抱她,他往前走了一步,楚瑾熙往后退了一步。
一小步,却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深深的鸿沟。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眼睛发涩,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无力。
他看着楚瑾熙,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质疑,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二哥,你非要打破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吗?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陆霆宴。”
在听到陆霆宴的时候,周亦桉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温润的表情逐渐裂开,“可我喜欢的人是你,我有错吗?熙宝,你告诉我有错吗?”
周围的鸟被他歇斯底里的声音,吓的扑腾乱飞,也把楚瑾熙吓的浑身一颤。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二哥吼她,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在看到他脸上的泪痕的时候,楚瑾熙又觉得他很可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是楚瑾熙第二次看他哭,第一次是在周伯伯走的时候。
他这是真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