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开始为老爷子施针。
她手法娴熟,银针在指尖飞舞,准确无误地扎在穴位上。
沉稳的坐在榻上闭眼调息内力,运转周天后睁开眼,将内力贴上老爷子背部,顺着脉络一点点挪动。强劲适中的内力需要控制得当才能打通郁结的经络,她第一次这样做,还是有些紧张,随着时间推移,她额心细细密密的汗珠凝结。
老爷子在银针扎入身体时,猛地瞪大双眼,如此手法非一朝一夕可成,连宫中御医给他扎针都稍有不适,这臭小子难不成真是学医的料?
当他沉浸在震撼中,一股强劲的内力顺着皮肤没入他体内,令他身体微微一颤,如此磅礴精纯的内力,顺着脉搏一寸寸游走,体内一股暖气入体,浑身舒畅,似多年郁结的气息一下释放。这小子难不成出了一趟门,有了惊天奇遇,老爷子此时内心被强烈震撼。
礼槿澜专注的沉浸在引导内力梳理中,全然忘记今日还未服毒,感到浑身刺痛袭来才惊觉。
糟了!今日毒药还未吃!
如今行至关键时,全身瘀血行至心脉处,稍有不慎,定会让祖父病情加重。再有一时辰便可引出瘀血,方可初步成功。
完了,这真是该死!
她强忍着不适,也难免会有一丝差池,随着疼痛加剧,她闷哼一声,强行咽下翻涌地气息,手也微微抖动,片刻之间,恢复镇定下来。
此时,老爷子也感到不对,想开口被小孙子打断。
“别动!!”
此时,礼槿澜瞳孔颤动,眼中爆发精光,全然没了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态,似一只全力狂奔的猎豹。
一刻钟后。
她强行收拢内力,还是被反噬,吐了一口鲜血,急忙伸出拇指擦掉嘴角的鲜血,以免老爷子担心。
老爷子在内力收回那刻,瞬间喷出一大口黑血,顿时,床榻上一片狼藉。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此时脸上满是惊讶。
槐云立在窗外,早已控制不住情绪,手指紧紧攥起,不觉嵌入肉中。
礼槿澜忍着剧痛,身体微微颤抖,大口喘息,转身对着窗外的槐云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槐云见状立即冲入房中,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公子!你还好吗?”
老爷子也缓过劲,立即起身,焦急的看着眼神迷离的孙子,焦急的大喊。
“来人,快请府医。”
礼槿澜两眼冒黑圈圈,意识模糊,还是艰难的开口。“祖父,别声张——我无事,就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就好了!明日照旧!”
断断续续的说完,抬手死死抓住槐云的手臂,“回我院子,我房中的那个药,你别用手触碰喂我,快!!”
礼槿澜瞬间失去意识。
槐云快速背上少年,还不忘对着国公爷行礼。“按照公子的意思,一定会没事的,请相信公子。”
转瞬,背着少年向着落英阁一路狂奔。
府中下人只见侍卫背着锦衣少年似一阵风消失在守正院,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从今夜后,府中也有了传言。
四公子身体羸弱,白天睡了一整日,晚间才给老爷行了礼,回去时是被下人背着回去的。
府中的传言不过两日。
整个京都便知晓了镇国公府的四公子回京了,但好像快不行了!
槐云此刻心急如焚,脑中有瞬间空白,冲入落英阁直接踢开院门,一跃落在正房前,撞开房门就冲向卧房。
三人错愕一瞬,急忙围上前。
“主人受伤了吗?”
“是谁伤了公子!”
槐云怒吼一声,“关上门,滚出去。”
将少年放在榻上,急忙翻找药物,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叮嘱,急忙倒出一粒药丸,两指捏住药丸,轻轻的塞入少年唇中。
想了想不太放心,起身倒了一点水,慢慢的喂进去。
没一会,药丸入了喉,他才松了口气。
槐云呼出一口气,不经意瞥见捏着茶杯的手,两指漆黑,瞬间麻木,手中茶杯一个不稳滚落在地,发出了脆响。
门外三人瞪大瞳孔,难道主人出事了!
零一眉心拧紧,正准备出声,其他两人直接推开了房门。
槐云一脸杀气,眼神凌冽看向三人,“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三人欲言又止,看了看床榻上的公子,胸前起伏,身上无异样才退了出去。
零一走在最后,关门那刻余光扫见了槐云漆黑的手掌。心中震惊,槐侍卫中毒了!
那公子也中毒了?
难道这府中不喜欢主人,第一日都想下毒害死主人?
如果真是这样,定要将这满门屠戮干净!想着,不觉露出了凶厉的神情!
其他两人看了不禁缩了缩脖子站远了些。
一刻钟后,礼槿澜才悠悠的醒转,呼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侧过头,槐云也松了口气,忍不住开口,“公子在服毒?”
礼槿澜脑子瞬间清晰,艰难的起身,槐云急忙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将另外一只手收起。
“你用手摸了我的药?”狐疑上下打量槐云,看了看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有了猜疑。
“公子若是不说实话,那槐云只好冒死带着药远离赴死!”
礼槿澜慌乱了,“别,别,千万别扔啊!扔了你家公子是真的要死翘翘了!”
槐云起身远离床榻,阴沉着脸看向少年。“这是毒药,公子为何要吃毒药,在云锦城我都察觉公子不对劲,今日你若不告知属下实情,我便带着药一死,也不可能再给公子毒药。”
礼槿澜气结。
“停不了,我必须得每日服毒才能活着,也许等到百毒不侵之日,我便可以丢掉了!”
槐云愣住!不可置信的抬起中毒的手,疼痛难忍,甚至渐渐在失去知觉。而他从小守护的少年竟日日如此,这一刻他恨自己无能!
带着深深的自责,无力的后退两步。
“不,公子你一定有办法解毒,你医术无双,为何不解毒!!”
礼槿澜瞥了一眼槐云,发现他手臂漆黑,情绪也低沉下来。“槐叔,我先给你解毒,再给你细说。”
“倒一碗水过来,然后吃两粒解毒丸。快些!不然就听不到我的解释了!”
槐云又气又恼,但一看少年那模样,又心软,倒了一碗水坐在床榻上。
礼槿澜摸出匕首在指尖割开,伸手在槐云的碗里快速的涮了涮手指,急忙放进嘴里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