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昨天睡的是挺早,可搂着一笔钱真是一点也不踏实,没办法穷怕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就迫不及待去银行门口等着存钱了,本来以为得等到八点上班才能存上,结果到地方才发现有自动存取款机,陈生不禁觉得两年监狱给自己蹲傻了。
本想存完钱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的陈生发现机器当天上限存十万之后,看着手里剩下的五万现金,又硬生生的等到了工作人员上班,直到箱子空了他才算安心。
存好了一大笔钱的陈生,心满意足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路过一个热闹非凡的路边小摊儿时,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引得陈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老板,给我来一份顶配的大饼!”陈生大声喊道。这手里有钱人也豪横起来,不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分量十足的大饼卷一切便递到了他手中。陈生接过食物,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那美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让他不禁眯起眼睛享受起来。他决定不再回会所,而是直接前往车站,奔向京城。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饼,才接起电话含糊不清额说道:“给我打电话干啥,咱俩缘分已近了!”
“你在哪儿呢?王总过来了!”
“他来干啥,我准备去京城了,不是后边不用我了吗?”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王总的声音:“陈师傅,您现在在哪儿?我派人过去接您,厂子里又出事儿了,还请您帮帮忙,价钱好说!”
陈生看了看周围,沉吟片刻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哪儿,路边有个什么第三人民医院,门口有个卖大饼卷一切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刚吃完,一辆熟悉的商务车就停在了面前,陈生上车后见王总和郝翠萍都在车上,而司机却换了个人。
“有水吗?吃咸了!”
只见司机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抓驾驶门边拿出一瓶矿泉水直接递给了陈生,待喝饱之后,他抹了抹嘴角,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总,对着王总说道:“又怎么了王总,这次是你直接说啊,还是我自己看啊?”
王总脸色严肃,没在意陈生的调侃,直接说道:“陈师傅,昨天的四具尸体,有三个是厂里工人还有一个是常年跟在我身边的,昨天晚上这四具尸体都失踪了!”
“失踪了?调监控啊,再说丢东西不得找警察吗?”
王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找到了三具!”
“怎么找到的?”
“准确点说不是找到了,是自己回来了,那三具尸体活了,今天全去厂里上班了,现在厂里员工都以为他们那天只是受了伤,还没发现异常,我去偷偷看了一眼,他们和正常人一模一样!”说到这,王总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这么惊悚的事儿让他遇上了,还能表现成这样,心理素质已经很强了。
听到这,陈生再摸着胸前的玉牌,问陈文武和常登台,二人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当下陈生直接说道:“先去厂里,我看看!”
郝翠萍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事儿自己办不了,别管陈生是啥路子,只要事儿办了钱肯定也就进兜了。
不多时,车有开到了昨天的工厂门口,与昨天的冷清不同,今天工厂门口往里看就能看见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人,各种机器的轰鸣声不断传来,门口的岗亭里也有了看门的大爷,见王总的车到了直接就把大门打开,车也直接开到了厂子里面。
大院中间,有几辆挂车停在那里,等着装货,几辆吊车忙碌工作着,将重物装上挂车。
陈生本以为王总会带着他去看看那三具复活的尸体,却没成想司机先下车了,示意陈生跟他走,而王总则是坐在车上一动也没动,想来也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他这种人肯花钱找别人处理肯定不会愿意把自己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之下。
“师傅怎么称呼?”
“叫我小王就行。”司机小王随意的说道。
“呦?王总家里人?”
“同姓而已,算是王总秘书。”
“秘书咋还兼职司机了?”
“主要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别人王总信不过。到了陈师傅,就是......”
小王刚要指给陈生看是那几个人,可陈生出现的一瞬间,冷轧机附近有三个人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不约而同的朝他看过来。
陈生当时虽然没注意几具尸体的样子,但这三人反常的状态让他一瞬间就确认了是他们,赶紧在心里问道:“常兄,大哥,能看出这是啥情况不?”
“我还以为啥情况呢,一股臭烘烘的味儿,肯定是被黄皮子给套了瓤子。”陈文武不屑的说道。
常登台的声音也紧随其后:“没错,也就他们黄家能干出来这恶心事儿。”
“那有办法吗?”
“倒是好处理,但是不能在这儿啊,这人太多了!”常登台说道。
三人正研究着怎么办呢,只听郝翠萍在一旁突然喊了一声:“坏了!赶紧拦住他们!”
就在那一瞬间,陈生猛然回过神来,目光迅速扫向周围。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还在手忙脚乱干着活计的三个人,此刻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丢下了手头的工作,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旁的小王见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敏捷的反应速度,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紧追上去。
就在此时此地,这座庞大的钢厂内部大院呈现出一幅热火朝天、忙忙碌碌的画面。一辆挂车正按照既定的步骤和节奏,有条不紊地装载着各类货物。而在一旁,一台吊车犹如巨人伸出的粗壮手臂,稳稳地将一捆沉甸甸的槽钢缓慢吊起。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一场惊心动魄、让人胆战心惊的灾难竟然会在瞬间降临。突然间,只听见“咔嚓”一声清脆且刺耳的响声传来,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丧钟一般。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根一直默默承受着重物拉力的吊车钢丝绳,竟然毫无任何征兆地猛然断裂开来!
刹那之间,原本被牢牢束缚住的槽钢瞬间就像是挣脱了牢笼的凶猛野兽,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地面狠狠地坠落下去。更为可怕的是,这夺命的重物就好似被恶魔操控着一般,不偏不倚、分毫不差地正好砸落在了刚刚从其下方匆匆跑过的那三个可怜人身上。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那三个可怜人便被槽钢死死压住,瞬间没了动静。而紧跟在他们身后追击的小王,由于跑慢了那么一点点,与死神擦肩而过。只差短短的半米距离,他就要被这从天而降的槽钢夺去性命。
看着眼前这惊魂一幕,小王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脸色煞白,双眼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半晌过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脸上依旧残留着深深的恐惧和震惊之色,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陈生清晰的看见四道黄光飞散离去,而自己胸前也闪过一道青芒飞射而去。为什么说是四道黄光,有三道是从砸在地上的槽钢下飞出来的,还有一道是吊车的背面出来的。
陈生几步来到吊车近前,这种吊车不是工地上的塔吊,不需要高空作业也没有驾驶室,绕的吊车侧面有一个操作台,此时正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小王!小王!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第四个?”
听见陈生叫了自己好几声,小王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双腿不停地颤抖着,艰难地一步步挪向陈生所在之处。待走近一看,小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便对着陈生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摇摇晃晃地转身朝着停在远处的商务车走去。
陈生虽然很疑惑不明白这些黄皮子搞什么鬼,但此时也是毫无头绪,常登台追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抓个活口回来,正当陈生想着呢,小王似乎也和他们王总汇报完了,状态也重新调整了回来,只见他走向陈生说道:“陈师傅,我们王总说了,闹得这么大想善了是肯定不可能了,已经有员工报了警!无论是什么原因,请陈师傅一定找到根儿,把事情彻底解决,厂子不能关,还有那么多家庭指望厂子生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行,我一定配合!”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站在原地的郝翠萍,突然间伸手抓住陈生的胳膊,用力一拽,直接就把他拉到了旁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只见她的脸色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恐惧和紧张。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声音略微颤抖地对陈生说道:“这事儿……我不干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有能耐,那你就自己去干吧!反正我是不敢再继续下去了,实在是太邪性了啊!我可不想把我的这条小命儿都给搭在这儿!”说完这些话,郝翠萍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周围正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啥意思?临阵脱逃?”
“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孩子得养活呢,说到底我为了点钱,我家老仙也是为了报恩不图什么扬名立万,不像你生牤蛋子一个不知道害怕!”
“你随意,走了后边就别指望我给你分钱了啊!”
“挣多少是你自己的,我不眼馋!”
郝翠萍就这么离开了,没人拦着也没人问,对于陈生来说走了也好,本事不行人脉没有,要不也不能被逼的找他这毛头小子出来办事儿,在这也不受待见!
刚走了没一会儿,厂子外边就响起了警铃声,刚刚复工不到半天的厂子又被迫停业。
王总自己肯定不会处理这些麻烦事儿,所以被警察带着问话的是小王,而陈生躲得快,则留着厂里瞎逛,妄图找到常登台。
上午时分,那原本热热闹闹、人头攒动的工厂,此刻却又如同昨日一般,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偌大的厂区内竟然连一个工人的身影都寻觅不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警务人员正忙碌地清理着事故现场,他们面色凝重,动作迅速而有序。
而陈生呢,则独自一人在厂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由于对眼前的状况毫无头绪,他实在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究竟能够干点什么来改变现状。就这样,他一边思索着,一边信步走着。
不知不觉间,陈生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口。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岗亭里面多出了一个陌生的老头。只见这个老头步履蹒跚,每走一步似乎都需要依靠手中的拐杖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再看他那张嘴,张开时露出的牙齿寥寥无几,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五颗。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居然还穿着一套保安制服。
陈生好奇地盯着这位奇怪的老头,心里暗自纳闷:“这老爷子杵在这里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啊?”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际,那个老头正坐在岗亭里,熟练地卷起了一支旱烟。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刺鼻的旱烟味儿渐渐飘散开来。
陈生走进岗亭,给老头递过去一支烟,示意老头换一支,老头许是看见生人一愣,随即说道:“不用了,抽不惯,我还是喜欢这个,劲大!小伙子,我没见过你啊!新来的?”老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烟挂在了自己耳朵上。
“不是,王总请我过来办点事儿!这别人都走了您咋还不回家?”
“这么大个厂子不能一个人没有,况且我这活儿也不累,一般我不给自己放假!”
“那昨天来我咋没看见你呢?”
“昨天我孙子发烧,儿子儿媳妇忙,没办法这才早走了一会儿。那厂里之前的事儿是你解决的了?”
“您知道是什么事儿?”
“厂里都传开了,那是瞒能瞒住的吗?况且有三家人几乎天天来闹,不过昨天没来,估计是小王总又拿钱给我摆平了。”
听到这来陈生来了兴趣,本来就没有头绪,他也乐得和老头儿聊几句:“你们小王总以前也经常拿钱摆事儿吗?”
“废话,有钱人谁不拿钱摆事儿,别说他了,他老子也是一个揍性!”老头可能也是经常一个人看大门无聊,这有个人聊天也是愿意多说几句,不等陈生问就继续说道:“我在这厂里呆了一辈子了,王家父子的路数我门儿清,别看他们现在家大业大,那是多少人用命给他们拼出来的!”
“我听说老王总对待员工不错,小王总也是继承他父亲的遗愿,厂里现在并不盈利,都是小王总从别的企业贴补你们。”
“哼,什么贴补,他老子欠的,他当儿子的还,这天经地义!”
“老爷子,这里边还有啥故事吗?讲讲!”陈生一脸好奇。
“哎......陈年往事,讲不讲也没啥意思!小王总不是找你办事儿吗?你这不办正事儿在这儿和我这个老头子聊天?”老头子猛吸一口烟,似乎是不愿意继续讲了。
本来陈生还想刨根问底,结果这时候有个警察推门进了岗亭,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三十左右,身材消瘦,嘴里叼着烟,警服穿在他身上,带着几分随意与懒散,头发有些微卷,不经意地垂落在额前。他目光从陈生身上扫过,随即看向了老头儿。
“大爷,我们例行询问,您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就行!”
“行,你问吧!”
“出事儿的四名死者您认识吗?”
“被砸那三个认识,开吊车那个不认识。”
“除了吊车司机您看没看见其他人接近过吊车?”
“那没注意,我只看大门别的不关心!”
“另外最近厂子周围见没见过什么陌生面孔?”
听到这个问题,老头儿直接把目光看向了陈生,陈生暗道一声坏了!还是没躲过去!他可不想再和警察打交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询问的警察直接就把询问对象换成了陈生:“你是这厂里的人?”
陈生摇摇头:“但我是他们老板请来的。”
“姓名。”
“陈生。”
“住址。”
“吉省江城......”
“他们老板请你来干什么?”
“......”
“怎么?还是保密工作?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只能请你回局里了!现在还有一名死者死因还没确定呢!”
“看事儿!”
“......看啥事儿?”
“就是看一般人看不明白的事儿!”
这句询问的警察没记,而是从下到上打量了一下陈生,接着把本子给合上了问道:“那你看出啥没?”
陈生摇摇头。本以为接下来肯定就是回局里配合调查,结果没想到这警察嘟囔了一句:“装神弄鬼!”
然后踩灭烟头转身就走了。
这反倒把陈生给整懵了,咋就不问了,按照他们的习惯不是也得当是审着啊,这警察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是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线索?
没忍住的陈生直接就追了出去,好在那警察也没走远,他追上去直接说道:“这就完了?这也不是你们办案的风格啊?”
那经常抬眼懒散的一看:“以前被处理过?”
“......”
“没事儿,不用害怕,应该和你没啥关系,我一般看人挺准。”
“是不是你们查出来啥了?”
“咋滴,警察办案还得和你汇报?”
“也许我能帮帮你们!”
“别说你装神弄鬼了,就是真会点啥我也不敢用啊,刑满释放协助公安机关办案,你让我们脸往哪放?”说完绕过陈生头也不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