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熊身子太胖,终究还是摔了下去。
它还有些不肯认输,一次又一次的冲向她,摇的大树左右晃动,立在树尖的公孙九官脸都是白的。
直到它体力耗尽,瘫倒在树底下,这才罢休。
公孙九官小心移动着身子,脚下的树枝已经被她踩断两根,她必须很轻向下移去。
否则一旦断裂,她铁定得摔死。
当踩到一根粗壮的树干时,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个猴子,不然爬树怎会如此得心应手?
她有些留恋上面的日光,脑袋正好从繁茂的树叶中探出,日光很好,她眯着眼睛享受着。
再睁开起,余光瞄到很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大物,起初以为是鸟鹏之类的东西,细看并不像,才发现那个大物像是有人操纵着。
她心中狂喜,若是有人,那朝着那个方向一定可以出去!这么想着,她毫不犹豫的往下而去。
可那只大熊就坐在树底,怎么驱赶都不走!
“怎么办?万一那个东西不见了岂不是又出不去了?”
她急呀,掰断了好些枝干往下砸。
许是它饿了,又吃不到她,身子东倒西歪的就走了。
顺着树干往下跳,竟是轻盈的很,全没有刚爬时那种恐惧感。
只差一小段距离她就能跳到地面,可却看见树底盘着一条黑色的大蛇,正吐着信子眦着她。
下意识,她的左脚往后一缩,那蛇看见她动,迅捷的一冲,她只觉小腿一阵刺痛,蛇也不见了踪影。
她卷起裙边,细白脚踝处,已有两个极小的血孔。
很快,她就开始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她横坐在树干之上,想下去找些药,可身子很无力。
完了,这次真的必死无疑了!她绝望的看着脚下,眼神开始涣散……
恍惚间,听到有人唤着晴儿,她费力的抬起头,一抹玄灰色身影就在前面。
是那个人吗?他会那么好心来找自己?
他也看见了她,只看她挂在树干上,蓬头垢面似是很悠闲。
他找她找的如此辛苦,她倒舒服的很!以后她在树上睡觉。
一边走一边笑话她:“我还以为是只猴子挂在上面!”
公孙九官已经很不清醒,嘴里都吐着白沫。
他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连忙将她抱下“你怎么了?”
公孙九官已经是痴呆状态,“主子,我、我觉得自己很不好。”说完,脖子一歪,没有知觉。
“喂,你醒醒?”他拍了拍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那些黑衣卫也找了过来,“主子,她这是?”
“我也不清楚,看来得去丹仑城才有用。”
口吐白沫,不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就是被什么给咬了。
翻起她的四肢,在左脚看到已经发黑的伤口。
“这是被蛇咬了!”一旁的黑衣卫惊呼。
“乔装一番,进城吧。”
“主子,这太冒险了,就算她对主子有用,可要是被北蓬国那些人抓到就麻烦了。”
他抱起公孙九官,“我自有办法。”
他们乔装成难民躲过了城卫的严查,城内有他们的落脚点,找了一个大夫进屋,此时的公孙九官危在旦夕。
那大夫看了看,摇头走了。
相继请了五位,均是说无力回天。
现在这位,已经是能请的最后一位了,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是天意如此。
“我暂且试试吧。”
银针落在她身上的各个部位,又将她指尖刺破,下面垫着棉布,毒血顺着指尖处流出,又黑又腥。
写了方子让他们抓药熬药,喂她喝下后,那位大夫取下了银针,探了她的脉象,好转了不少。
“这个药今晚再煎两次给她服下,若是明早醒了,派人再来叫我,我再行针一次。”
“多谢元大夫。”
命人送上一袋诊金,看了看公孙九官,出了房门。
“今晚好好看着她。”
“是,主子。”
房间外有两名婢女,听令后走了进去。
下半夜时,公孙九官就已苏醒,只是还很虚弱,没一会便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午时,公孙九官终于清醒过来,此时元大夫早已经给她行完了针。
睁眼就看到两位清秀的姑娘,“我这是在哪里?”她揉着发疼的脑袋。
“丹仑城,这是我家主子的府里。”
“你家主子?”
她努力回想着脑子里面的事情,想起自己被蛇咬了后好像看到了那个他。
“是主子吗?”
那姑娘愣了一下,随后一笑,“应该是了,你且等着,我去叫主子过来。”
说着,留下一人,她飞快的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铿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步进到房间,站在她的面前,
“命挺硬,毒成这样都能活下来。”
他换了一套衣服,暗花云锦纹,看上去像个有钱的大掌柜。
“谢谢主子相救。”
她想起身行礼,怎一动,左脚就刺痛的厉害。
“好好休息吧。还有,别再叫我主子,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我叫次单权。”
这个身份当然是假的。
“好。”
她看了看那两个姑娘,“她们说这是你的府宅,你在丹仑城还有住的地方?”
“我一直在北蓬国做些丝绸生意,当然得置办处宅院才更方便。”
他说的很轻松,不像是假话。
“你真是个商人?”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
他直直的看着她,笑得很邪肆。
公孙九官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没什么,难怪听不出你的口音,若不是看到你......我可能会以为你就是北蓬国的人。
不过你冒险将我送到丹仑城,不怕被抓到斩头吗?”
“所以,你欠我一条命。”
他还是笑,竟是让人捉摸不透。
“行了,吃些东西继续睡吧,有什么事跟她们俩说就行。”
说罢,转身就出了房间。
那俩姑娘一个叫小玉,一个叫小兰,名字好记的很。
就是俩人看起来都有些冷漠。
这俩人也是西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