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了。”王爷说,石洞在就在湖的东边。
曹倍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他比任何人都煎熬,再走下去,要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不得砍了他!
刚接到任务时,他觉得小事一桩,没想到比上战场还要难。
到达石洞,四名兵士守在洞外的隐蔽处,其余人进入石洞里面的一处暗坑。
说是坑,其实堪比一个大院,曹倍安排人将暗坑口堵上,这样就可以在里面起火,外面也看不到。
火燃后,曹倍也出去了,他说,他们不惧冷,战场上什么都经历过。
她们围坐在一团,身上有了暖意,那些疲惫消散不少。
曹倍弄来了水,还有他们带着的干粮,大家就着水,吃了点东西,也有了力气。
刘嬷嬷也恢复了不少,常年干体力活,恢复力很强。
绿秀稍微重一些,本就失血过多,加上一路的奔波,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公孙九官小心的为她清理一番,又撕了自己的裙边包扎。
“绿秀,你脖子这里是什么?”
淡淡的青色,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绿秀慌乱的拉了拉衣领,脸别过一边,“没,没什么,可能是被什么划到了。
小姐,奴婢有些困,奴婢先睡了。”
说着,就着包袱靠在石壁上闭眼睡去。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滴泪悄然落下。
公孙九官本想看看她中了何毒,见她如此,便作罢。
“素兰,今日时间太仓促,都来不及帮你行针,很痛吧?”
她声音很小,刘素兰已经听刘嬷嬷大概说了一些公孙九官的事,她懂药理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以,她也悄声的回:“不痛,你别为我费心,你已经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公孙九官看了看吉双娥,她们三个靠在一起睡着了。
“我没事,你过来,我们到那边去,别人不会发现。”
她已经向那边而去,刘素兰只好跟着。
等到行针完,刘嬷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公孙九官说她要去看看吉双娥。
“娘,九官人真好。”刘素兰看着公孙九官走向吉双娥,不住的感叹。
“是呀,自已都成这样,还总想着别人,我倒希望她能自私一些。”
刘嬷嬷很是心疼她,分明她也很累,却还要顾及她们一行人。
“娘,你睡会,我守着九官。”
“不,小姐没睡,我不能先睡,这是规矩。素兰,你后悔叫我娘吗?”
“对,我后悔了。”刘嬷嬷心头一凉,果然,她嫌弃自己的身份。
刘素兰依靠在刘嬷嬷肩头,“我后悔没有早点遇到娘,遇到九官,这样我就可以多陪您几年。”
一路上,刘嬷嬷句句担忧和叮嘱,这种被人捧在手中的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那会她就想哭,可又怕害她担心,她喜欢这种被呵护的滋味,她好像变得贪心了,三年,不够。
刘嬷嬷执着她的手,紧了紧掌心,心底一片暖热,“素兰,别想这么多,前方的路谁知道会如何,说不定会有法子呢,你放心,娘会陪着你。”
……
吉双娥一双秀眉拧紧,虽然闭着眼,可面色痛苦。
公孙九官蹲下身,在她身侧轻声道:
“别装了,你压根就睡不好。”
吉双娥两眼一抬,就看到公孙九官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这都能被你发现?”她觉得自己藏的挺好呀。
“让我看看你的脚。”
吉双娥下意识的往回一缩,“脚有什么好看的。”
公孙九官可不管她同不同意,抓着她的脚,三下五除二就将鞋子脱了。
入目的足衣血迹斑斑,公孙九官扯了扯,全被粘住,一拉就疼。
“都这样了怎么不说?”公孙九官一副怪罪的口吻,却又佩服她,居然能忍住。
“这怎么好意思说,都是一些男人,怎么能在他们面前脱鞋呢。”
在北蓬国,若女子的玉足被男子看了,就得在一起。
而且,在吉双娥看来,自己的哥哥是将军,她也不能太弱,不然被人看扁了,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那你忍着一些,我帮你清理一下。”
不做处理,容易感染,荒郊野外,可不好医治。
“谢谢。”
她已经几天没洗脚了,自己闻着都讨厌,她却做的那么认真。
“就一句谢谢?”
吉双娥:啊?
一息间她就懂了,“我箱子里还有几件未带过的首饰,那样式瞧着跟你更搭,改天我都送于你。”
“都送呀?行吧,我勉强收下。”
嘴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仿佛手上捧着的不是脚,而是金疙瘩。
“以后你受伤或是病了,别叫别人,叫我就行,我会想办法医好你。”
吉双娥额头几道黑线,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咒她呢?
感觉到话有些不地道,连忙找补,“当然,你肯定没病没灾,嘿嘿。”
翌日,公孙九官一起来就去找了一些草药给吉双娥敷着,休整了一晚,她不止脚丫子疼,腿部也疼的不行。
这是缺乏锻炼呀!
她一步都走不了,只能原地休息,曹倍派一个兵卫先行,以免到时王爷等不到人。
虽不用赶路,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她们不能乱走,只得待在洞坑里。
“绿秀,我看看。”
她伤的是右手,不敢太用力,手垫在素兰腿上,公孙九官搭脉上去,半晌才放开。
刘嬷嬷坐在她们前面,刚好挡住了吉双娥三人的视线。
“小姐,如何?”
刘嬷嬷侧头悄声问道。
“毒素不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等回到上京,我便制解药。”
“绿秀,你别担忧,我一定会为你解了这毒。”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里甚为不安,一般的毒自己都能探出,可绿秀的脉象,除了知道她确为中毒外,其他就不清楚,她担心绿秀的毒是一种隐匿的剧毒,如果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或许卞大夫知道,只是他如今不在,跟在神司砚身边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卞大夫,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