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坡的残垣断壁在暮色中如同一头垂死的巨兽,孙二娘跪坐在焦土上,掌心的契约被鲜血浸得发皱。宋江的私印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远处蔡太师军队的火把如同一条赤红色的巨蟒,正沿着官道蜿蜒而来。神农鼎在她身后微微震颤,鼎身符文忽明忽暗,似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机。
“嫂子!”时迁从废墟中窜出,脸上还沾着地道里的尘土,“梁山方向火光冲天,宋哥哥他们怕是...”话音未落,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十二名身着黑袍的人踏着瓦片缓缓落下,为首之人额间镶嵌着蛇形红宝石,手中青铜权杖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
“孙族长,别来无恙。”红宝石在夜色中泛着血光,“交出九脉钥匙和神农鼎,或许能留你全尸。”他身后众人同时结印,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白骨手破土而出,直取孙二娘脚踝。
孙二娘反手抽出双刀,刀刃划过之处,白骨化作齑粉。但更多的白骨源源不断涌出,她的后背突然被某种力量击中,踉跄着撞向石柱。神农鼎光芒大盛,将周围白骨震退三丈,鼎内浮现出血色文字:“九脉试炼,心火、业火、劫火。”
“看来想要集齐九脉钥匙,必须通过三重考验。”黑袍人狞笑着抛出一张符咒,天空顿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孙二娘脸上。雨水中竟带着腐蚀性,接触皮肤的瞬间便冒出白烟。她咬牙将神农鼎护在怀中,鼎身符文化作防护罩,堪堪挡住这波攻击。
此时,时迁突然喊道:“嫂子!东北方向有异动!”孙二娘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披重甲的士兵举着“梁”字旗冲来,领头之人竟是梁山的“霹雳火”秦明。但秦明眼神空洞,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显然已被人控制。
“秦明兄弟,清醒些!”孙二娘挥舞双刀格挡秦明的狼牙棒,兵器相撞的火花中,她瞥见秦明脖颈处的蛇形刺青。黑袍人在远处操控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让你看看,被最信任的兄弟杀死是什么滋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斜刺里杀出,用铁链缠住秦明的狼牙棒。正是“铁面孔目”裴宣,他脸上铁面具裂痕遍布,嘶吼道:“嫂子快走!我来拖住他!”孙二娘这才发现,裴宣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梁山兄弟,他们身上都缠着绷带,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带他们去孙家祖祠!”孙二娘将半块令牌塞给裴宣,“那里有...”话未说完,黑袍人突然祭出一面铜镜。镜中射出一道黑光,将裴宣等人定在原地。秦明的狼牙棒再次挥出,孙二娘侧身避开,刀刃却在铜镜上划出火星——原来这竟是天机阁的至宝“摄魂镜”。
神农鼎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射向铜镜,将黑光反弹回去。黑袍人措手不及,被自己的法术击中,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但这只是短暂的喘息,更多的黑袍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的法器组合在一起,竟摆出了失传已久的“九蛇锁龙阵”。
孙二娘感觉呼吸愈发困难,阵法形成的结界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压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神农鼎的光芒逐渐黯淡,鼎内浮现出新的画面:她站在熊熊烈火中,眼前是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张青;狗子浑身是血地向她求救;梁山兄弟一个个倒在她脚下...
“这是心火试炼,专门针对你内心最恐惧的场景。”黑袍人擦去嘴角血迹,狞笑着,“若无法突破心魔,神农鼎就会认主失败,你也将万劫不复!”
孙二娘的额头青筋暴起,刀刃在掌心划出深深的伤口。疼痛让她短暂清醒,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无所畏惧,而是直面恐惧。”她猛地将双刀插入地面,双手抱住神农鼎,口中念起孙家古老的咒语。
鼎身符文化作锁链,缠住九根蛇形法器。孙二娘的瞳孔变成金色,背后浮现出神农氏的虚影。“破!”她一声怒吼,神农鼎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九蛇锁龙阵”瞬间土崩瓦解。黑袍人们被余波震飞,七窍流血而亡。
但危机并未解除。蔡太师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箭雨如蝗般袭来。孙二娘举起神农鼎,鼎身光芒形成防护罩,将箭矢尽数挡下。她望着远处敌军阵中冷笑的蔡府管家,眼中杀意翻涌。
“第二重考验,业火。”神农鼎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整个战场突然被熊熊烈火包围,火焰呈诡异的青紫色,所到之处,连空气都扭曲变形。孙二娘感觉皮肤如同被千万根针扎刺,她知道,这火不仅能灼烧肉体,更能焚烧灵魂。
“想要通过业火试炼,必须找出阵眼!”时迁在防护罩内大喊。孙二娘环顾四周,发现火焰最盛的地方,竟是蔡府管家手中的折扇。那折扇展开后,赫然画着完整的天机阁图腾。
“掩护我!”孙二娘将神农鼎交给时迁,双刀舞成一片刀幕,冲进火海。火焰灼烧着她的头发和衣服,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毁掉阵眼。当她距离管家还有三丈时,一道雷火从天而降,将她劈倒在地。
“就这点能耐?”管家踩着她的后背,折扇挑起她的下巴,“当年你父亲被活活烧死时,可比你有骨气多了。”孙二娘突然冷笑,一口血水喷在管家脸上:“你以为我会重蹈覆辙?”她腰间暗藏的袖箭弹出,直取管家咽喉。
管家慌忙后退,孙二娘趁机翻身跃起,双刀刺向折扇。“咔嚓”一声,折扇断裂,业火瞬间减弱。但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劈向神农鼎——第三重考验,劫火,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