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漠的沙暴尚未停歇,十字坡的包子铺里已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孙二娘将染血的布条浸入神农鼎温养的药水中,看着血水在金色药液里晕染开,鼎身符文随水波轻轻颤动。三日前张青传回的密信被她反复摩挲,信纸边角卷起毛边,那句“祭坛玉珏另有玄机”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二当家,梁山的人到了。”伙计的声音带着颤音。孙二娘抬头,正撞见“圣手书生”萧让与“玉臂匠”金大坚踏入门槛,两人身后跟着二十余名精壮汉子,腰间佩刀的穗子上都系着杏黄旗的残片。萧让手中折扇轻摇,面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听闻二娘得了西域秘宝,宋哥哥挂念,特命我等前来相助。”
话音未落,时迁倒挂着从房梁坠下,怀中还揣着半块啃了一半的包子:“少来这套!你们在汴梁城截杀孙家商队的事儿,当我时迁的飞贼名号是白叫的?”他话音刚落,金大坚猛地踏前一步,手中铁笔划出寒光:“休得血口喷人!”孙二娘将药碗重重搁在柜台上,震得碗中药液飞溅:“萧让,打开天窗说亮话,九脉钥匙的线索,梁山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让笑容未减,却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信笺展开的瞬间,孙二娘瞳孔骤缩——那是用朱砂绘制的昆仑祭坛详图,边角处赫然盖着宋江的私印。“宋哥哥说了,”萧让慢条斯理道,“神农鼎关乎天下天下,若二娘执意独占...”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弦响,三支弩箭穿透窗纸,钉在神农鼎旁的立柱上,箭尾系着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交出玉珏”。
孙二娘反手抽出双刀,刀刃却在触及箭杆的刹那顿住。布条上的血迹未干,散发着熟悉的草药气息——那是她特制的金疮药味道。“是张青的人。”她咬牙低语,鼎身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映出千里之外的画面:黄沙漫天中,张青被一群蒙面人围攻,对方手中兵器上刻着的,正是梁山的虎头印记。
“宋江!”孙二娘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时迁已经跃上屋顶,扯开嗓子大骂:“好你个及时雨!前脚派人相助,后脚就对自家兄弟下黑手!”萧让面色微变,折扇“啪”地合拢:“二娘误会了,这定是奸人...”他的辩解被突然炸开的巨响打断,包子铺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轰天雷”凌振竟带着火炮出现在墙头。
“宋哥哥有令,”凌振的声音裹着硝烟味,“若孙二娘不识抬举...”他话未说完,孙二娘已将神农鼎抛向空中。鼎身化作流光缠绕在她周身,符文所过之处,凌振的火炮引信瞬间熄灭。她望着远处梁山营寨方向,眼中燃烧着怒火:“当年在江州劫法场,你说梁山是替天行道,如今为了神器,竟连兄弟都要杀?”
与此同时,西域战场的张青正陷入绝境。他的铁链已经卷刃,身上七处伤口汩汩冒血,染红了粗布衣裳。围攻他的蒙面人越聚越多,为首之人摘下斗笠,赫然是梁山的“火眼狻猊”邓飞。“张大哥莫怪,”邓飞的狼牙棒上滴着血,“宋哥哥说,神农鼎不能落在女人手里。”
千钧一发之际,时迁的声音突然从沙丘后方传来:“狗贼看镖!”数十枚透骨钉破空而来,逼得蒙面人纷纷后退。张青趁机撞向邓飞,铁链缠住对方脖颈:“告诉宋江,若再敢算计二娘,我张青就算拼了这条命...”他的话被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打断,天际线处,一队骑兵扬起漫天黄沙,为首之人手持的杏黄旗上,“宋”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十字坡这边,孙二娘与萧让的对峙已到白热化。神农鼎悬浮在空中,符文化作锁链困住梁山众人。突然,鼎内浮现出血色文字:“兄弟阋墙,渔翁得利。”孙二娘望着文字,想起与宋江初遇时,对方在酒楼上那句“四海之内皆兄弟”,心中泛起一阵悲凉。她挥刀斩断锁链:“滚!带着你的人滚出十字坡!”
萧让收起重伤的金大坚,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二娘,宋哥哥这么做,是为了梁山大业。九脉钥匙一旦集齐,朝廷...”他的话被孙二娘的冷笑打断:“少拿大义当幌子!从今天起,梁山是梁山,孙家是孙家!”
夜幕降临,孙二娘独自坐在屋顶。远处梁山营寨灯火通明,隐约传来军令声。她摸出怀中张青的平安符,符纸早已被汗水浸透。神农鼎在她身旁微微震颤,投射出的星图中,代表梁山的光点与孙家的光点彻底分离。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她瞥见远处山巅,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眺望——正是上次西域战场出现的神秘人。
“想要坐收渔利?”孙二娘握紧双刀,猩红头巾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我孙二娘就算与天下为敌,也不会让天机阁的阴谋得逞!”而此时的梁山营帐内,宋江望着地图上标记的九脉位置,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孙二娘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传令下去,明日卯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帐中摇曳不定,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