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龙编次日,王镜便召集贾诩、周瑜、鲁肃、太史慈等心腹重臣密议。
贾诩、周瑜、鲁肃、太史慈等人分列两侧,案几上铺着交州舆图与户籍册。
王镜的目光落在贾诩身上,轻笑道:“文和。此番兵不血刃拿下交州,你居首功。”
贾诩拱手一礼,神色谦逊:“为主公分忧,乃臣本分。”
“这一路行来,交州安宁,百姓未惊,皆是你的功劳。”
“主公过誉。如今您亲临交州,我等才算有了主心骨。”
王镜莞尔一笑,随即神色肃然,“诸位,交州已归我手,但士燮余威犹在,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定下治交之策。”王镜是要破旧立新。
若只满足于名义归附,这交州迟早再生祸乱。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三把火,要烧得交州改天换地!
其一,正名之策。名不正则言不顺,可令士燮亲自写奏表,请朝廷正式敕封主公为扬、交二州牧,以示心甘情愿归顺。奏表中要特别提及,交州蛮夷遍地,非王镜不可镇抚。
这是把朝廷架在火上烤。若另派他人,交州必乱;唯有王镜能治。
其二,民心之策。交州百姓苦士燮苛政久矣,王镜反其道而行,减税三成,分田到户,凡无地之民,皆可分得官田三十亩,首年免赋,必得民心。
不止如此,高产水稻种子已经在江东试种成功,可在交州推广,还有堆肥之法、轮耕之术,命各郡设农曹专司教导。不出三年,交州粮仓内将堆满新稻。
其三,夺财之策。士燮之所以能割据多年,靠的是掌控交州珍珠、象牙、香料之利。王镜设官市于番禺,凡珍货贸易,皆需都督府签发市劵。再以交州都督府名义与南海诸国直接贸易,彻底架空士家商路。
另在合浦、徐闻二港设税关,凡过往商船,十税其一。所得钱财,三成用于修路架桥,七成充作军费。既断士燮财源,又收买商贾之心。
其四,固权之策。交州七郡,当前多由士家亲族把持。王镜废半自治,改派流官。江东子弟中择干吏百人,分赴各郡县,三年一换。
再设交州都督府,统管军政,凡郡守、县令任免,皆需都督府用印。士燮若抗命,那便正好除了他。
其五,教化之策。欲长治久安,需兴官学、推官话。可在交州广设乡学,凡孩童入学,免全家一年徭役。
再修《交州风土记》,着重写秦汉时赵佗治越、伏波将军平交旧事,让百姓知道交州自古属华夏。告诉那些越人,会说官话者,可优先当小吏、领新田、做官商……
这些策略经众人集思广益而成。反复商讨、彻底议定后才付诸实施,一晃数日已逝。
……
【当前时间:东汉初平四年九月初八】
【叮——签到成功,获得“诸葛连弩设计图纸”】
听到脑海中系统提示音,王镜双手接过凭空出现的图纸,展开图纸,复杂精妙的构造跃然纸上。
诸葛连弩由弩臂、弩弓、箭匣等部分构成。弩臂上设有机关,可将箭矢提前放置在箭匣中,利用弩机控制,实现连续发射,能在短时间内射出多支箭矢。
王镜得到这图纸,无疑让诸葛连弩提前问世。
它威力不大,只能攻击不穿铠甲的士兵。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良军队武器装备,增强远程火力。
她随即将图纸收入储物空间,留待日后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忽闻亲兵来报,说是丹阳荀彧、郭嘉二位大人遣人送来了信笺与物件。
王镜搁下笔,接过两封书信。
先拆开荀彧的信,字迹工整如列阵之兵:“闻交州湿热多瘴,特制避瘴香囊奉上。艾叶祛邪,藿香醒脾,雄黄辟秽,愿主公保重。”
信笺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香草叶。再看那香囊,靛青缎面上绣着云纹,捏在手里沙沙作响,凑近时清冽药香中混着淡淡花香,竟似将山野清气都锁在了方寸之间。
王镜深深嗅闻,连日来被湿浊之气闷住的胸口顿时一轻。
郭嘉的信则简短许多,字迹疏朗:“得美玉一方,琢为昙花簪。此花夜绽,恰似嘉随主公挑灯议事之时。”
展开素帛包裹的物件,一支羊脂玉簪莹润生光。簪头昙花含苞欲放,花瓣薄得能透光,花蕊处还留着点未雕尽的玉皮,恰似晨露欲滴。
底下小笺墨迹晕染——簪可束发,愿为主公所用。
王镜将玉簪举到窗前细看,日光穿过花瓣,在案几投下玲珑影子。指腹摩挲过冰凉的花苞,玉簪尾端打磨得圆润,显是怕扎着人。
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夜,与郭嘉在军帐中对着沙盘推演,他发髻松散,随手折了树枝别住乱发的情景。
窗外木棉树正落花,几朵红棉扑在砚台边。王镜把玉簪收入袖中,香囊悬在腰间,忽然想念丹阳的晨钟暮鼓。
她想回去了。
快了,一切即将尘埃落定,这盘大棋已近终局,就看对手是主动弃局,还是满盘皆输。
若他们识趣,便能躲过灾祸;若胆敢借机生事,她绝不留情。
……
新政颁布半月,龙编街头贴满告示,连孩童都能诵出主君王镜之名,传唱着“江东有女,执戟破虏;交州臣服,天下归主”的童谣。
与此同时,龙编城内暗流涌动。
士燮府邸内,几名交州豪强围坐密议,烛火映照着一张张阴沉的脸。
苍梧郡豪强李桓拍案而起,“分田?减税?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啊!”
合浦大商贾陈珪咬牙切齿,“还有那官市令!珍珠、象牙、香料,全要经都督府抽税,这是明抢!”
士壹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砸在地上:“王镜这女人,真当交州是她扬州后花园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一直沉默的士燮。
士燮犹豫道:“诸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士壹猛地拔出佩刀,怒吼道:“还计议什么!大哥,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士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
三日后,龙编城外三十里的山林中,突然竖起“诛妖女,复交州”的大旗。
士壹率三千私兵,联合李、陈等豪强部曲,号称万人,直扑龙编!
“报——”
传令兵狂奔入都督府,“士壹叛乱,叛军已攻破西门哨所!”
王镜冷笑拂袖:“果然来了。”
龙编城内尚有丹阳兵五千,精锐无匹,足以固守城池,等待交州边境的援军来到。
太史慈已披甲执戟,请缨道:“某愿率精兵出城迎击!”
王镜稳坐主座,她取出一串项链,递给赵虎:“去南越寨,找布威。”
再加上越人勇士三千,局势瞬间逆转。
当夜,叛军刚逼近龙编城下,忽听四面山林中响起震天的越人战鼓!
“嗷——”
无数赤膊纹身的越人勇士从密林中杀出,毒箭如雨,瞬间射翻叛军前锋。
布威手持骨刀,一马当先:“敢犯神女者,死!”
与此同时,龙编城门洞开,太史慈率铁骑冲出,长戟所向,叛军肝胆俱裂。
士壹目眦欲裂,嘶吼道:“中计了!撤!快撤! ”
可惜为时已晚,周瑜早已派水军截断退路,鲁肃更亲率弓弩手埋伏于要道。
黎明时分,叛军全军覆没。
刑场上,王镜冷眼看着跪成一排的叛乱首领。
这些交州豪强,兼并土地,抢夺良田,致使多少人沦为饿殍。又与官员勾结沆瀣一气,滥增赋税徭役,逼得多少人自卖其身,成为坞堡主的家奴。他们可一点也不无辜。
士壹梗着脖子大骂:“妖女!你不得好死!”
王镜漠然挥手:“斩。”
刀光闪过,士壹人头落地。
轮到士燮时,这位昔日交州土皇帝已瘫软如泥:“主、主君饶命……下官是被胁迫的……下官愿意免官归乡……”
王镜俯视着士燮,语气满是嘲讽:“我知道你没这个胆子。可惜你被你那蠢弟弟连累了,到了这步田地,说什么都晚了。”
王镜再次挥手,“斩。”
刀起刀落,血溅当场,交州再无士使君。
镇压叛乱后,王镜连发三道政令:
将叛党田产全部分给无地越人、汉人佃农;凡与叛乱有牵连的士家亲族,一律革职流放;太史慈领三万精兵驻守交州要隘,周瑜坐镇龙编都督府,鲁肃主管民政。
……
交州大安,万象更新。王镜为期半月的巡视已近尾声。临行前夜,她独自登上龙编城头,夜风拂过衣袍,猎猎作响。
“主公。”身后传来周瑜清朗的声音。
王镜回首,见周瑜、鲁肃、太史慈三人依次上前。
周瑜拱手,月光映在他沉静的面容上:“交州军政,瑜必尽心竭力,使此地固若金汤。”
鲁肃微微一笑,宽袖随风轻摆:“新政推行顺利,三年之内,交州必成江东粮仓。”
太史慈大步上前,拍了拍胸膛,豪气干云地说道:“末将在此坐镇,哪个豪强敢兴风作浪!定叫他们人头落地!”王镜转过身来,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公瑾如今是交州大都督,子敬任交州刺史,子义领交州都尉,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众人动容,再次拱手,齐声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翌日,晨光熹微时,王镜的车驾离开龙编。
百姓自发跪送,越人吹响牛角号,声震群山。天空中,百鸟争鸣,盘旋在车驾上空,久久不离。
车驾渐行渐远,龙编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她的思绪早已飞向了丹阳,那里有未完成的政务,有待见的臣子,更有牵挂的人们。
车驾转过一道山梁,龙编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王镜睁开眼,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张坚毅而从容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