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珊瑚没有马上把真相告诉姜淮左,而是等到饭后,一起在妖怪管理局门外送走鹿禾和仇沐,姜淮左也要离开时。
苗珊瑚叫住了他:“姜淮左,你不是要找颜竹西吗?现在不想找了!”
姜淮左立刻严肃认真起来,走到苗珊瑚面前:“珊瑚姑娘,你知道颜竹西在哪里?”
苗珊瑚平静又简短地回答道:“知道。”
姜淮左忙追问道:“那她在哪里?”
苗珊瑚用手指着姜淮左的胸膛,一字一句地道:
“她在你的生命里!”
······
苗珊瑚的讲述,林越在旁边的补充说明,让姜淮左明白了真相,明白了是颜竹西以她的生命让自己醒来,并带来了自己白天和黑夜都是正常状态的连带效果。
颜竹西愿意用她的生命来救自己,一者是因为爱,二者是因为自己不爱她而孤独成海,这是爱而不得。
于是,她选择了从人世间消失,让自己活过来。
姜淮左痛苦万分,悲痛欲绝:“我原以为她没有出现,只是短暂的离开了,还会回来,没想到却是为救我献出了生命,从此,我再也见不到她!”
又声音嘶哑地道:“她活着的时候,我明白她待我的心意,却铁石心肠,她向我告白,我却拒绝了她。现如今我爱上了她,不能离开她,生活里不能没有她,她却永远地离开了我。春花秋月,夏蝉冬雪,我该多么寂寞孤独呀,活着还有意义吗?”
苗珊瑚见他说出后面几句话,开始后悔告诉他真相了,但已经说出,就无法倒带:“姜淮左,颜竹西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你,你如果想不开,想要寻短见,那就狠狠辜负了颜竹西。你应该学会带着伤痛好好活下去。”
林越也道:“我们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姜淮左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会好好活下去,就像珊瑚姑娘所说的,颜竹西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我也死了,颜竹西就才是真的死了。”
又道:“颜竹西为救我愿意献出生命,所以冥冥之中才会有造物主或者神明改变了我对颜竹西的感情,让我深深爱上她,并爱而不得,让我也体会体会以往颜竹西的感受。或许外人想到此处会认为是一种惩罚,一种报应,而我认为是我的福德,是我的宿命。
为我献出自己生命的女子值得我用一生去念她,爱她,甚至生生世世。”
姜淮左真挚地说了这样的话那就肯定不会想不开了,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姜淮左要离开,在离开之时说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念她,且终身不娶,不近女色,直至我生命终结的时候。”
姜淮左离开后,搭出租车回了山舍村,回家后找到了那束小黄花,将小黄花用香袋装下,系在腰间,便去守护山舍村了。
此后,姜淮左白天常去以往颜竹西去过的地方。
吃颜竹西喜欢吃的食物。
收集黎的草籽。
给颜竹西写寄托相思的信。
次年四月,林越去了一次山舍村,看望姜淮左,发现山舍村所有的路边都长满了黎,他家门口的院子里也栽种了很多,也在和姜淮左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了姜淮左写给颜竹西的信。
其中一封最简短也最感情深厚的信是这样的:
竹西吾妻,彼处可安?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尚能忆否?
春花烂漫,纸鸢并飞。
群童系绳,不能他顾,偶然一女童转身而来。
女童渐近,身形渐大,恍惚若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