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你也该学点防身手段了。”
怪她将陆言姝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遇到事便手足无措。
虞灵摆摆手,示意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出去,
“姝宝,人与人的争斗最忌讳硬碰硬。”
握住陆言姝的手,她语重心长道:“贺锦书是什么人?人人惧怕的恶人!他当众表明要护着陆言卿,你这会儿动陆言卿就是在打他的脸。”
陆言姝憋屈的落泪:“可就这样放过陆言卿,女儿实在不甘心。”
“傻孩子,谁说放过她了?明面上不能动,那就暗中下手,让人抓不到把柄,一击必中。”
内宅中要人命的手段多的是,
陆言卿防得了一时,防不过一世,
至于那年被换走的丫头.......
看着陆言姝似懂非懂的模样,虞灵微微一笑,扯过她的手低声交代。
........
芳园,
陆言卿侧躺在软塌上,裤腿被玉雯卷起,露出红肿青紫的双膝。
“县君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玉雯红着眼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之上:“若是掌印大人去的早一些就好了,县君就不会又受伤了。”
早一些到?
陆言卿撑着额,唇角绷紧,
贺锦书早就到了,不过是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罢,
他靠近她的时候皂靴底有浅黄花瓣,身上沾染着蜜香花的花香,
宋府垂花门拐角处,黄蜜香花枝条探出墙壁垂落,浅黄花瓣随风洒脱如黄玉坠地,贺锦书身上的气味应该就是在那里沾染上的,
蜜香花气味并不浓郁,在身上能留下气味少说也得半个时辰,
也许她进府之前,贺锦书就到了,故意隐而不发,不过是想借宋夫人的手让她吃些苦头。
玉雯合上药瓶,见陆言卿望着窗外发呆,以为她是在看院中改动,
“赵管事一早就带着匠人来了,西边空置的耳房被改成了厨房,过几日院中就能自己开火了。角门也开好了,两个院落之间加了两道锁,门口还起了个小门房。”
“这么大动静,虞灵没派人来搅局?”
“之前来的,可都被赵管事赶走了。”
玉雯冲着正房方向啐了口唾沫:“再后来,继夫人高热不退晕厥过去,就无人再顾得上咱们芳园了。”
陆言卿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么巧?
贺锦书一露面,虞灵就晕厥,
是怕她借贺锦书势报复,还是想拖延时间,不想告知妹妹所在?
“我写一封信,你请连翘给贺锦书带去。”
虞灵连烧几日,闭门不出,
陆言卿几次上门想讨要妹妹下落皆被陆言姝以虞灵昏迷的借口挡了回来。
好在陆言卿从没将希望寄托在虞灵身上,
她压下心中焦躁等贺锦书那边盯梢的人顺藤摸瓜。
养伤的日子她也没闲着,
从牙婆手中挑了四个机灵的小丫鬟交给玉雯调教,又托赵管事聘了些家世清白的护卫,厨娘,
芳园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
窗外细雨如丝,
陆言卿咬着笔杆,忍不住泛起难来,
丫鬟好买,可忠诚护卫千金难寻,
世家大族的护卫皆是家生子自己训练而成,身手高强的护卫不仅要耗费大量银钱,还需要七八年的时间来培养,
她不缺银钱,她缺的是时间......
被皇后收为义女得了不少珠宝金银,与成王订下婚约后皇后又赏了些庄子良田,且逢年过节宫中有金银赏赐,远在边疆的萧家也会送一些稀罕的摆件珠玉,
虽没有仔细算过,但这些金银足够她挥霍。
安危暂时有萧家帮找来的护卫可顶一时之急,
可能替她办事的人,却屈指可数,好在她钱多,倒是可以学各府公子物色一些门客,但她缺一个牵线的人!
越算越头疼,她泄气的将手中笔杆扔在桌上,揉着眉心盘算合适人选,
沉思间,书房门被叩响,
“县君,方才有一小厮递来信笺,说是您表兄给您的。”
竹纹信笺清雅,苍劲字迹力透宣纸,陆言卿盯着末尾林胥二字有些失神,
林家大公子,林胥,
首辅林阁老长子,自小便有神童之名。
母亲去后,她被皇后认作义女常住宫中,便也跟着太子唤林胥一声表兄,比起侯府的人,她与林胥倒更像兄妹。
一年前的中秋宴后,林胥忽然辞去翰林院官职出门游历,这一去便了无音讯。
信笺说他已在城门口,在望月楼等陆言卿替他接风洗尘。
“是表兄......”
林胥的回归如一道光,
她知道找谁了!
陆言卿将信笺压在胸口,激动的奔到窗口,冲院中招呼:
“玉雯!快替我梳洗!我要替表兄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