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眠啊了一声,“这么快……”
沈泽轻嗤,似自嘲一般苦笑道:“是啊,他永远是这样,什么也可以不管不顾,甩甩手就走人,没有谁……可以困住他。”
晏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泽很快便收敛了刚刚外泄的情绪,道:“表弟,很晚了,就麻烦你代我招待一下道长,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欲要关门。
恰好沈礼在这时掐着时间赶了过来。
见到沈泽,连走带跑格外欣喜道:“哥,你能下地了,你感觉怎么样?苏越人呢,有没有对你怎样?”
沈泽却只是道:“你来的正好,带表弟和道长去休息吧。”
沈礼可不愿意,和晏眠一样不见苏越,就伸头进去瞅了几眼。
“哥,苏越呢?怎么没在里面?”
他自顾说只顾看,没瞧见沈泽不满逐渐黑沉的脸色。
晏眠连忙邀住他的肩膀,把人带走,“啊哈哈,那什么,表哥我好困啊,你带我去休息吧,大表哥我们先走了哈。”
沈礼一步三回头,“不是,表弟,你干啥呢,我话还没说完呢。”
晏眠在他耳边道:“别问了,苏越轮回去了,大表哥心情不好,别惹他。”
沈礼抓住晏眠的手,迫使两人停下来,睁大眼睛,“苏越走了?”
晏眠点头,心里也是怅然又是佩服。
怅然没和苏越告别,佩服苏越的洒脱,说走就走。
沈礼也不闹了,回头看着他哥落寞的侧影,心里五味杂陈,道:“哥,我先带他们去休息,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给爹娘报平安吧。”
见沈泽没什么反应,沈礼继续道:“爹娘很担心你,娘哭了好几次了,你再怎么难受,也总得亲自给他们报报平安。”
听到沈母哭的时候,沈泽身形微顿,总算回了句,“我知道了。”
沈礼松了口气,他大哥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做。
这会换他邀着晏眠离开。
晏眠想起姜怀宁还在原地,就回头招手,边走边道:“姜怀宁,走了啊。”
姜怀宁朝他点头,又沈泽做了一个揖,“告辞。”
不待沈礼回应,便抬脚离去。
只是刚走一步,沈泽便道:“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们在里面都听到了。”
姜怀宁停住,回望他,似有些疑惑。
沈泽脸色玉白,眼神复杂,语气也复杂,他道:“做朋友……甘心吗?”
姜怀宁几乎瞬间便理解他的意思,只坦诚道:“为何不甘心,之前是我会错了意,误以为他对我有意,因而陷入纠结,但如今他既已经明说,我反而不用思考如何拒绝他。”
沈泽道:“这么说,你对我表弟并无意。”
姜怀宁点头,道:“我和晏眠,做朋友已是最好。”
沈泽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轻轻叹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最好。”
那边的晏眠又高声催促,“姜怀宁,你快点啊。”
姜怀宁对沈泽道:“多谢,告辞。”
说完便朝晏眠快步走去。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姜怀宁微微出神。
眼前是晏眠与沈礼嬉闹的身影,
眉开眼笑的模样……
姜怀宁抿了抿唇,吐出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
沈礼给晏眠安排了住处,就在姜怀宁旁边。
姜怀宁见晏眠到了,就道:“你们先休息,我去找师姐了。”
晏眠笑嘻嘻道:“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我尽量等你们回来。”
姜怀宁道:“不用等,你直接睡就好,而且我们……”
晏眠道:“什么。”
姜怀宁看了他一眼,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他话不多,也不多留,说完就走。
人都没影子了,晏眠还在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沈礼过来,嘿嘿笑道:“怎么,是不是想去凑热闹?”
晏眠点头,“你猜对了,我确实想去看他们捉鬼。”
沈礼心也痒,搓手建议道:“那要不,咱们跟上去?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睡意,我哥醒了,我可太精神了。”
晏眠啧啧摇头,道:“想想就得了,我可不愿意去拖后腿。”
他回屋,沈礼也跟上,“不会啊,有道长在,我们离远一点,不会有事儿的。“
晏眠一头栽在床上,看着床顶,很有自知自明地道:“大哥诶,那可是厉鬼诶,万一我们去了刚好把我们当做人质,反而让姜怀宁他们难以出手了,我们普通人的还是有点普通人的觉悟,别趟浑水,小命要紧。”
沈礼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行吧,那不去了,咱还是好好睡大觉吧。”
说完又嫌弃地踢了踢晏眠的脚,道:“表弟,快起来先去洗漱更衣,这么躺着像什么话。”
晏眠闭着眼睛,“不去,今天累死了,明天再说吧,出去请关门,慢走不送。”
沈礼:“……”
他嘟囔道:“也就是我了,要是大哥管你,我不信你还敢这么懒。”
说着倒是没多留,还贴心放轻脚步,轻轻地给他关好了门。
晏眠是真的累了,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舅舅舅妈心疼他,没让人叫他,只让人候着。
因此晏眠一醒来,就有人端来了洗脸水还有吃食。
晏眠还在洗脸的时候,沈礼就已经满面笑容地走进来了。
“表弟,我和你说,我哥和爹娘和解了!”
晏眠看他,无声询问。
沈礼道:“我哥经此一遭,我爹娘也看开了许多,也没有像之前那般苛责他了。”
晏眠意外,“这是接受大哥喜欢苏越了?”
沈礼挠头,“倒也没有,只是各退一步。”
“什么意思。”
沈礼道:“我哥答应不会再喜欢男的,但是前提是先和宋小姐退婚,而且以后我爹娘不能逼迫他娶任何一家小姐,要是有缘遇到情投意合的,他自然会娶,要是无缘遇不上,我爹娘也不能催他。”
他琢磨着,眯眼道:“我觉得之前娶宋小姐这事,我哥估计不是自愿的,所以我爹娘理亏。”
晏眠心想喜欢男的女的这事原来还能控制啊,嘴上问:“那宋小姐呢?她那边怎么说,按你这么说,这事儿她却是成了受害者了。”
沈礼叹气道:“是啊,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我哥和我爹娘亲自过去赔罪了,唉,仅此一遭,恐怕日后两家就不能和平相处了。”
晏眠觉得也是,不过这也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