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眠从怀里拿出来那块破损的玉牌,“还能定位啊。”
他似笑非笑扬了扬下巴,“诶,你的玉牌呢?”
“在广清宗。”
晏眠扬起眉头。
姜怀宁目光落在晏眠的玉牌上,缓缓道:“那晚急着回来,就忘了带在身上,后来我也没再去拿。”
他音色不变:“也不用拿了,之后也用不着了。”
确实用不着了,要是带着,岂不是白白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广清宗的人。
晏眠调笑说:“诶,那你看看我手上这块,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姜怀宁沉默了瞬,“这不是你哥的吗?”
晏眠憋住笑,道:“我哥说不是他的,也不知道是谁换了我哥的玉牌放我身上,说不定是想随时知道我在哪,搞得我都有点害怕了。”
说完,见姜怀宁面部绷紧,晏眠差点笑出声来,“姜怀宁,你觉得会是谁?”
姜怀宁陷入了沉默,“我不知,但你不用担心,这玉牌已经坏了,不能定位了。”
晏眠挑眉,“是啊,因为救了我才坏掉的,等我回去给他供上,说不定他的主人心血来潮,还会来看他一眼,到时候我就知道到底是谁了。”
他边说边看姜怀宁的表情,逗着好玩儿。
晏眠碰他,“你在想什么呢?”
姜怀宁抬眼,神情认真,“在想,会是谁换掉了你的玉牌。”
晏眠看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不是,你也太好笑了,装得这么认真,你以为我没猜出来啊。”
“什么?”
晏眠晃着手中玉牌,说:“当然是猜出,这玉牌是你的啊~”
姜怀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晏眠笑着说:“这些日子,我就和你住一块,除了你还能有谁换我的玉牌,要我说,你想知道我在哪直接给我就行,用不着偷偷将我哥的玉牌换下来的。”
姜怀宁面色冷峻,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晏眠说:“怎么不说话?被拆穿了不好意思?”
姜怀宁看着他,严峻道:“我没换过,晏眠,这玉牌不是我的。”
晏眠还想着姜怀宁是狡辩,但看对方认真的神色,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真的不是你的?”
“真的不是我的。”
晏眠眨了眨眼,茫然,“那不是我哥的,也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话落,外面的马忽然叫了一声。
马车的帘子被突来的狂风掀开。
晏眠姜怀宁看去,前方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晏眠瞳孔一缩,额角一抽,
来人微微一笑,亲切道:“眠弟,我的玉牌可好用?”
晏眠心里一万个草里马。
“靠,谢天涯!”
谢天涯抬起手,下一刻,晏眠手中的玉牌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与此同时,玉牌发出阵阵荧光,上面的裂缝正在慢慢地愈合,直到完全恢复原状。
谢天涯望向姜怀宁,“姜师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一时寂静万分,
倏而,
晏眠迅速反应,将姜怀宁推了出去,喊道:“姜怀宁,你快走!”
姜怀宁只是看了他一眼,缓缓走了出去,道:“已经走不了了。”
晏眠心有不妙,探头往后一看,呆住了。
只见地上树上,四周皆站满了广清宗的弟子,此时个个手握在剑柄上,一脸沉重肃杀地盯着姜怀宁,仿佛姜怀宁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得,被逮住了。
之前还怕在广清宗被逮住,结果在广清宗没事,出来反而被逮住了。
而且又又又是谢天涯打头阵。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当然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晏眠也下了马车,和姜怀宁站在了一块儿。
他问姜怀宁,“你确定那玉牌坏了就不能定位了?”
姜怀宁也默了,只说:“师长是这么说的。”
“哪个师长。”
“谢师兄……”
晏眠扭曲一瞬,声音拔高,“不是,这你也信?”
要是早知道是谢天涯教的,他早就把那玉牌扔掉了。
姜怀宁无辜地看向他。
晏眠一哽,缓了缓口气,“好吧,我语气重了点,不好意思。”
姜怀宁说:“没事。”
也是,就算姜怀宁早点告诉他,他扔了也来不及了,反正谢天涯已经追上来了。
总来说,还是怪他把玉牌带在身上。
不对,不怪他,都怪谢天涯太阴险了,居然换了他的玉牌。
晏眠嘀咕,“我就说他看上去不像好人。”
他这话没避着谢天涯,谢天涯听到了也不恼,只是说:“姜师弟,跟我们回去吧。”
晏眠挡在他面前,说:“他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谢天涯道:“眠弟,你不能感情用事,站在你后面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姜师弟了,他随时可能会魔性大发,置你于死地,很危险。”
晏眠撇嘴道:“我看你比他更危险,谢天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换玉牌?”
谢天涯无辜道:“自然是想要知道你的未位置,确保你的安全,你看,他救了你一命不是吗?”
晏眠道:“知道我的位置确保我的安全?我可不认为我们有这么好的交情,再来,换是我哥的玉牌,照样能拖延时间,你把玉牌放我身上,定然是打的什么主意……”
拖延时间……
晏眠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是了,当时玉牌的发出保护罩后,魔头立马就出现了,还攻向了他们。
如果不是红香子及时赶到,或许姜怀宁到场的时候,刚好能看见他和小胖正在被......
那保护罩与其说是拖延时间,不如说是某种信号,比如让魔头现身的信号?
算好时间,让姜怀宁看见亲人好友死亡,以此来动摇他的心境,刺激他入魔,再和魔头打斗,让广清宗的弟子全部看见……
这种思路,和原文中“晏光”的做法简直如出一辙!
晏眠越想越心惊,看着谢天涯的眼神微微一变。
谢天涯意味深长笑着说:“眠弟,你很聪明。”
晏眠心一凉,说:“不,我还是太笨,不然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姜怀宁进入广清宗。”
不对,这不怪他,是怪姜怀宁一意孤行,他阻止过了,姜怀宁不听。
想到这里,晏眠不悦地瞪了姜怀宁一眼。
姜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