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似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的世道表象之下,却隐匿着一个阴森恐怖、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真相。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世家大族,表面上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还给予生育补助,
营造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们真正觊觎的,是老百姓鲜活的性命,将其视作可随意取用的资源。
以血狼先锋为例,作为威风凛凛的正统大妖,它的实力足以在瞬间将薛家碾为齑粉。
但令人费解的是,双方多年来却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和平共处关系。
追根溯源,背后的交易令人毛骨悚然:
薛家为了保全家族,定期向血狼先锋缴纳人种税,所谓人种税,就是一批又一批无辜的活人。
血狼先锋只需高坐家中,便能有大量新鲜血食自动送上门来,这般不费吹灰之力的“合作”,何乐而不为?
所以它才愿意与薛家维持这看似和谐的共生关系。
事实上,这种残酷的交易在整个世界早已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常态。
世家大族将普通百姓圈养起来,轻蔑地称他们为“两脚羊”,像对待牲畜一般肆意拿捏。
他们定期向合作的妖魔鬼怪献上活人,以此来换取家族的延续与繁荣。
为了保证有源源不断的“贡品”,世家们故意压迫百姓,让他们长期处于贫困的边缘,但又让人饿不死。
因为只有生活困苦,百姓才会为了那微薄的生育津贴和补助,拼命生育子女。
对世家来说,这无疑是一条不费吹灰之力的“来钱道”,用百姓的血肉滋养自己的家族。
在每个村子里,族老们也都清楚这黑暗的交易,并且掌握着一项令人胆寒的权力——他们有权指定哪家的孩子成为“税收”。
这份权力让族老在村子里拥有了生杀予夺的威严,大部分村民都对他们敬畏有加,
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自家孩子就会被选中,成为献给妖魔的牺牲品。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各个村子都会集资抚养孤儿,因为这些孤儿没有家庭背景,
更易被当作“税收”送出去,集资抚养他们,某种程度上也是村子为了平衡“税收”压力而做出的无奈之举。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百姓们的生育目的也变得复杂而扭曲。
一部分人拼命生孩子,是希望能用孩子来缴税,以换取自己和其他家人的暂时平安;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真心希望家族血脉能够延续下去,袁涛的父母便是后者。
他们怀着朴素的愿望,却不幸成为了这个黑暗制度的牺牲品,早早离世。
可如今,二爷在千崖寨却发现了一件极为蹊跷的事。
这里的百姓,个个精神饱满、充满活力,完全没有其他地方百姓那种被沉重赋税和恐惧压迫的萎靡模样。
这让薛家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凭什么大家都要遵守的规矩,袁涛这里却能独善其身?
毕竟,这世界无论走到哪里,人们心中都有一个朴素的观念:不患寡而患不均。
袁涛每次索要大量人口却不要物资的举动,本就惹人怀疑。
再看千崖寨周边,山上山下加起来,人口已近万数,如此庞大的人口资源,哪个妖魔势力能不垂涎三尺?
薛家众人暗自揣测,也许袁涛只是隐藏得太深,暂时没被其他势力发现罢了,但这种平静还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准。
在这混沌世间,那些血统最为纯正、实力最为强大的妖魔鬼怪,吃人并非出于本性的嗜杀,而是为了修炼。
在人类的血肉与神魂之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灵性,这种灵性对于妖魔鬼怪而言,
犹如沙漠中的甘霖,能填补它们自身灵性的缺失,助力其突破修炼的瓶颈。
然而,血统越是高贵强大的妖魔,对这种通过吃人来获取灵性的方式就越不屑为之。
真正依赖吃人来补全灵性的,往往是那些血统驳杂、根基不稳的妖魔鬼怪。
也正因如此,各个家族所承担的人种税压力,在一定程度上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其实死人最多的地方,反倒是人类之中修炼邪法的那一部分人,各种各样需要用人来炼制的法器,反倒是最消耗“人”的地方。
可一旦看到有地方居然不用缴纳人种税,那份潜藏在心底的不平衡瞬间就被激发出来,嫉妒与不满如野草般疯狂滋生。
另一边,袁涛静静地站在千崖寨的高处,身旁是八两金和李鹏海,三人一同注视着薛家众人远去的背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道道坚毅的轮廓。
“掌柜的,”
八两金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真看上那个女的了?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李鹏海耳朵瞬间竖得笔直,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八两金那边靠了靠,满脸都是好奇。
袁涛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八两金一眼,没有直接回应,
而是话锋一转:“人在江湖,人设这东西,全靠自己打造。
你们说,要是我一直都在薛家面前维持现在这个样子,薛家会怎么应对?”
八两金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袁涛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微微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依我看,以后说不定就换成那个薛家美人来找您谈事情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美人计才最好拿捏人。”
袁涛依旧没有顺着八两金的话往下说,而是继续抛出自己的观点,仿佛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给两位手下传授处世之道:“年轻的世家子弟,最大的弱点就是先入为主的傲慢。
他们自幼养尊处优,习惯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当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尽在掌握时,往往就是事情失控的开始。
人教人,往往很难教会,只有亲身经历过挫折,被现实狠狠教训过,才能真正记住。”
说完,袁涛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八两金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永远不要把任何事情都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好反制的后手。
这世道,人心难测,万事都得小心谨慎些。”